“車吏目,那些犯人都錄好口供了嗎?”中城兵馬司,賈瑛斜靠坐在太師椅上,頗有些百無聊賴。

皇帝讓他上疏自辯,可卻沒有給出具體的期限。

賈瑛並不著急。

“回大人,口供都已經錄好了。大人,這些人當真是我大乾的敗類, 人中渣滓,作惡多端,沒一個是冤枉的。好在大人英明如炬,為我大乾、為這京城一舉剷除了這些敗類人渣,實乃我大乾百姓之福啊!”

四十多歲的車貞,此刻像極了賈瑛前世記憶中的狗頭師爺, 堆著一副笑臉,站在堂下的桌案旁,毫不顧忌的拍著賈瑛的馬屁。

不是車貞圓滑事故, 專愛溜鬚拍馬。好說他也是中城兵馬司似的五號人物,大小都是頭兒。吏目雖說不入流,可那也是領著朝廷俸祿的,月俸三石五斗,折兌成銀子,三兩半,一年下來,將近四十兩的收入。

別看數字不大,可就這些銀子,足夠車貞一家子在京城裡足夠體面的活著了。

這還不說兵馬司其他的進項,一年下來,他也能撈到二三十兩,甚至更多。

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

身為在兵馬司待了十多個年頭的老人,他車吏目也是有頭面的一號人物,不是誰都值得讓他舔著臉往上湊的。

實在是賈瑛出手太狠了些,這才上任兵馬司多久, 於世友便被罷了官兒。

孬好了那於世友也是朝廷欽任的六品官, 賈瑛也不過從五品的員外郎,兩人之間只差一階,誰知於世友這麼不中用。

老實說車貞有些看不大明白,賈瑛不是五城兵馬司的第一任提督了,也不是第一個想要拿掉於世友的,可在之前的爭鬥中,灰頭土臉的往往是高高在上的提督,最終只能如散家之犬一般,倉皇調離兵馬司。

車貞搞不懂,為何對上賈瑛,於世友怎麼看上去就那麼不堪一擊呢?

看不明白的不止是車貞,其他三位副指揮,這兩日也變得老實本分了起來,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滿的情緒。周士元則依舊是原先的模樣,對賈瑛不卑不亢,只做自己分內的事。

賈瑛自然也不會向他們解釋什麼。

真正讓車貞感到危及自身的,是賈瑛新進招募的幾名書吏,他那可憐的侄兒都快要被擠的無事可做了,這下一步,是不是就輪到他了?

由不得車貞不多想。

賈瑛大有深意的看了車貞一眼,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這是好事,感到了威脅,就有了動力,兵馬司需要一個勤快肯幹的老吏目來把舵。

賈瑛不接茬兒,車貞準備了一肚子的馬屁就沒法繼續下去,他的臉皮還沒厚到說單口相聲得到地步。

“咳咳,大人,接下來,還需要小人做些什麼?”車貞決定主動出擊,找賈瑛要事情做,來穩固他的位置。

“確實有新的任務要交給你。”賈瑛淡淡的說道。

“大人但請吩咐,小人必當竭力。”

“嗯。”

賈瑛點了點頭,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張摺紙,遞給了車貞。

上面是賈瑛寫的關於接下來兵馬司的發展計劃。

車貞開啟掃了一眼,嘴裡還不忘誇讚一句:“好字!”

“京城治安管理疏議?”車貞嘴裡輕念著最前面的幾個俊逸墨字,不明白賈瑛這是又要搞出什麼新明堂來。

只從標題來看,疏議,既像是奏章,又像是文書。

“兵部嚴部堂明稟......”

嗯,看來是寫給兵部的文書。

“是讓自己幫忙參詳嗎?”車貞猜度的賈瑛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