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到底是客居,若是寶玉成了這般,恐怕這會兒全府上下都開始鬧騰了。想請太醫院的太醫過來,便是賈府這樣的人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將人呼來換去的,除非是個別交好的,或是有皇帝發話才成。至於府裡養的那些個大夫,看個頭疼腦熱或許還成,若是別的,萬萬是不能指望的,就像上次可卿的病一般,若真依了他們給開的方子,人恐怕早就沒了。

可惜那位張士友是馮家的客人,賈瑛便是有心招攬,卻也不合適。還有那位常與賈府來往的王大夫,祖上也是太醫院的正堂,醫道世家出身,在京中顯貴的圈子裡,也是極有名氣的,可惜這樣的人更不是說拉攏就能拉攏的,這年頭有真本事的大夫,人脈和地位不見的就比賈家的爺們兒低到哪兒去。

當下,真正有本事的大夫,還要數太醫院裡的,在宮裡當差,便是裝糊塗,那也是得有真本事的,不然腦袋早就搬家了。

“我剛剛還說,再讓人去請幾個名家來看看,只是王大夫那裡,這幾日被人請了出診去了,一兩日也不見得能回來,別家的又怕靠不上。馮家的那位張大夫,璉兒已經去過了,只說是那位張先生近日回鄉去了,怕是也來不了。再不成,就得回了老爺去太醫院請人了,只是太醫院的大夫,尋常是不出診的......”王夫人一邊拉著自家妹妹的手臂,一邊看向賈瑛說道。

賈瑛點了點頭回道:“正巧,上次為我治傷的兩位太醫,最擅長治內外跌打損傷,回頭我便去請了來。”

“瑛哥兒,此事就拜託你了。”薛姨媽紅著眼說道。

寶釵正要福禮拜謝,卻被賈瑛伸手阻止,還沒等開口說話,卻聽黛玉攙著寶釵的手臂說道:“寶姐姐,咱們兄弟姊妹幾個,整日在一塊兒相伴,何時如此生分了,見了薛家哥哥如此,他還能只看著不成?你卻是不必向他行禮的。”

不知不覺中,黛玉的心態立場越來越向賈瑛這邊靠近了,只聽此話,若非是極為親近之人,又豈能代賈瑛做了主。

“可見他們家,是林姐姐做主的,寶姐姐你就聽了林姐姐的吧。”探春在一旁打趣一聲道。

黛玉聞言,俏目瞪了探春一眼道:“探丫頭越發愛拿人打趣了。”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倒輕鬆了許多。

賈瑛微微一笑說道:“玉兒妹妹此言正理,都是一家子親戚,無需見外。”

薛蟠需要靜養,是以賈瑛等人也沒有多留,探望過後,便又向寶釵的屋裡走去。

出了房間,賈瑛拉著一旁的寶玉問道:“可知是因為何事?那李小保未免也太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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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打的不是薛蟠,而是賈家的臉面。

寶玉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寶釵,腳步微微一頓,與眾女拉開了距離,這才向賈瑛說道:“薛大哥在會賓樓見了蘇姑娘,吃了酒後,難免起了玩鬧之心,說了幾句玩笑話,卻被李小保知道了......”

寶玉話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可賈瑛哪裡還不知是因為什麼,就薛蟠那尿性,見了漂亮的,腦子又被下半身支配了。當初楊佑和李小保揍那些前去鬧事的紈絝,賈瑛是知道的,那個不是在床上躺了十天半月才下地的。

一邊是親戚,一邊是朋友的女人,賈瑛一時間也不知說些什麼才好。何況,他也答應過楊佑,要照拂一下蘇幼微的,只是自楊佑離開之後,他去會賓樓的次數也就少了起來。

“只是我聽璉二哥說,薛大哥其實也沒做什麼,真真就是說了幾句玩笑話而已,甚至都沒靠近蘇姑娘,只因璉二哥早就與他打過招呼了,說那是肅忠郡王喜歡的,讓他避著點。就連我也曾與他說過此事的,也正因如此,薛大哥之前都沒去過會賓樓的。”卻是寶玉看到了賈瑛的神色,知道他是會錯了意,這才又解釋道。

“那為何李小保會讓人打他?總不至於去會賓樓吃頓酒都不行了吧?或是薛蟠又說了什麼難聽的話?”賈瑛疑惑道。

寶玉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還要去問璉二哥才是,不過便是璉二哥也為薛大哥叫屈呢。”

賈瑛心中好奇了起來,別人他信不過,璉二向來是不愛惹事的,若是也未薛蟠叫屈,那薛蟠這頓打,或許真是冤枉的。

回頭得找璉二問個清楚才是,萬事都要講個道理,若是吃頓酒,說幾句閒話也不行,那未免也太霸道了些,而且李小保那人......

賈瑛尚還記得,當初與楊佑武鬥之時,那些被派來阻攔他的黑衣人,應該就是李小保的手筆。京中的這些紈絝,除了楊佑之外,他可以對任何人心狠手辣,偏他老子又是首輔,無人敢得罪於他。

“璉二哥呢?”

寶玉回道:“說是有人介紹了幾家不錯的大夫,璉二哥一道去請人去了。”

在寶釵無力又待了一會兒,才見聽外面有丫鬟說道:“璉二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