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璉二這邊回府後,便見鳳姐與平兒也都沒有休息,而是在外間軟榻上等著他。

鳳姐見他回來,當即迎了上去,一邊與平兒伺候著幫賈璉寬衣,一邊好奇開口問道:“出了何事?這麼晚了,還把你喊了去,有什麼事兒,不能明兒再議嗎?”

賈璉趁著鳳姐不注意,偷捏了一把平兒的俏臉,惹得平兒一陣羞惱怒視,這才輕笑一聲向鳳姐說道:“你何時見過瑛二兄弟拿小事來煩擾人的?”

鳳姐聞言點了點頭,卻聽璉二繼續道:“還不是園子裡面出了幾個手腳不乾淨的下人,趁著後門無人的間隙,想搬了園子裡的財物去賣,卻被回府的瑛二兄弟撞了個正著。”

“還有這樣的事?你跟我說,是哪個眼皮子淺貪黑心的,我這便命人把他送去牙行!”鳳姐聞言,眉梢一挑,怒目而睜道。

這府裡一直都是她在打理,下人們也都是她調教的,如今出了這樣的醜事,第一個沒臉的豈不是她這個管家媳婦兒?

鳳姐心中冷意漸濃。

卻聽璉二在一旁說道:“人沒能當場抓到,反而是那幾個值守的,被老二好一頓訓斥,就連賴大都當場給他跪下了,如今正帶著人在園子裡搜檢呢。”

鳳姐眉間微微一蹙,問道:“跟我說說,都怎麼一回事兒?”

當下璉二便把事情的大概與鳳姐分說了一番,鳳姐的面容之上漸漸掛起了冰霜,雙目中透著的冷意宛若兩把刀子,鋒利、無情。

嘴裡卻冷笑一聲說道:“他倒是全了自己主子爺的威風,反叫我沒了臉面。哼!”

“哪裡就又牽扯到你身上了?”璉二一旁不解的說道。

卻聽鳳姐道:“面兒上建園子的事情都是你和珍大哥負責,可你們兩個哪一個能靠的上,還不都是我在裡裡外外忙活?如今出了這麼一檔子醜事兒,若叫人聽了去,豈不是認為是我御下不嚴?叫我今後還如何管理那些下人!”

璉二輕笑了笑道:“他也是爺,怎麼你還能與他計較不成?再說,這事最後不還是還回到你手上了嗎?該怎麼處理,那還不是你說了算。要我看,老二如果不是顧忌著你與珍大嫂嫂的臉面,估計能把賴大賴升的麵皮子都給揭下來,他吩咐下來的話,這些人也敢陽奉陰違不當回事,真當老二在外面砍的那些人頭,都是泥塑的不成?你也別胡思亂想了,也不看看,就咱們家這些爺兒們,真要論心狠能為的,哪個能比得上他?看明白些才好!”

鳳姐聞言,輕啐一聲道:“你還有臉說,但凡你是個爭氣的,我也不至於被林丫頭給笑話了去!”

璉二好奇問道:“笑話什麼?”

鳳姐冷笑吟吟的看著賈璉,一字一句吐道:“笑話我嫁了個沒能為的,連個誥命都賺不回來!”

賈璉尷尬一笑,摟著鳳姐說道:“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早晚我給你承襲一個回來。”

鳳姐笑罵一聲道:“你也就知道惦著家裡的!”

璉二摟著鳳姐纖細的腰肢向榻邊移去,一邊色淫淫的說道:“我不惦著家裡的,難道還要惦著外面的不成?”

鳳姐鳳眸生春,嬌怒道:“你敢!”

眼見此狀,一邊的平兒面色羞紅,很是識趣的退了出去。

室內,活色生香。

又過了不知道幾日,朝廷那邊依舊不見有動靜,不止如此,宗人府那邊,也不見有任何訊息傳出,楊煌是生是死?皇帝有沒有見到他?

應該是死了吧......

正從玄真觀騎馬回京的賈瑛,目光看向宮城的方向,心裡有些不太確定。

只是他不知道的時,就在他回京的同時,一身御賜飛魚服的竇章,正出了北鎮撫司衙門,徑直入宮而去。

......

“逆子!你這個逆子!”

徐老二又一次不知不覺的行至了父親的書房門口,再一次聽到了書房內傳出的茶碗碎裂的聲音。

眾所周知,每逢此刻,必有大事!

聽到逆子二字時,徐老二心中嚇了一跳,之後再仔細想想,自己最近沒闖什麼禍啊!

該不會是......

徐老二心中頓時來了興趣,從小到大,闖禍捱揍的總是他這個老二,從未見他的大哥捱過一次訓斥。這回倒是破天荒了......

“你怎敢揹著老夫私下與他們往來?還收他們的銀子?你就不知道,那是要你命的銀子嗎?你還有什麼瞞著老夫,還不都一併說來。”徐遮幕怒視著這個被自己從小帶在身邊細心培養的長子,他曾一度的認為,這個長子是個聽話孝順,從不惹是生非,還能替長輩分憂的大孝子。不像他的小兒子,整日裡不是鬥雞遛狗,就是往煙花巷裡鑽,一點都不讓他省心。

可如今看來,一切都反過來了,誰知那個最不省心的,是家裡造化最大的一個呢?

西紅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