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尷尬道:“妹妹這是哪裡的話,是老太太硬要賞我,我不都嚴詞拒絕了嗎?”

心中卻哀嘆一聲道:“唉,我這是用整座森林換回了一朵嬌豔啊!”

黛玉惱道:“你就會哄我!”

賈瑛輕輕一笑,和聲說道:“我何時騙過你,卻要我如何,你才肯信?”

黛玉止住了淚水,看向賈瑛柔柔說道:“信與不信,卻不是看你如何說,而是如何做的!再說便是存了一時的心意又能如何,這古往今來多少有海誓山盟,可那邊誓言才罷,這邊人就變了心!你說的是真是假,我不去分辨,只當是蒙上了雙眼,只要你真心疼我、護我、愛我,我自然願意為你裝傻一程!”

賈瑛心中柔情一動,伸手向著黛玉的玉手握去,卻被黛玉躲了開來,只向賈瑛道:“你若是對我真心,便該知道這裡是女兒家的閨房,婚約還未定下,你卻不能久待在這裡!”

賈瑛尷尬的縮回了手,心中嘆道:“小丫頭終究是長大了,知道矜持與害羞了!”

這邊復又說了幾句貼心的話,賈瑛遂才告辭離去。

正出了西跨院,卻恰巧遇到賈政回府,賈瑛自然要上前問安一番。

只是賈政卻辭退了身邊的清客,只將賈瑛單獨留了下來,說是有事商議。

“瑛兒,前幾日府裡忙著敬老爺的生辰,我倒忘記有一事尚需找你商議一番,今兒碰巧,你且隨我到書房去!”說罷,賈政便帶著賈瑛向書房而去。

到了書房,分列落座之後,賈瑛復才開口問道:“不知二老爺找侄兒有何事商議。”

賈政頓了頓,方才說道:“前幾日我從工部下衙,卻被徐閣老請了過府,他與我提起了你!”

賈瑛聽了感到好奇,自己與這位徐閣老似乎沒什麼交集呀!在翰林院,連夏言的身影都沒見過,更何況高高在上的這一位了!

與他家的兒子倒是見過幾面,可與徐鳳年的關係,有牽扯不到他父親。

“不知徐閣老都與二老爺說了些什麼?”賈瑛問道。

賈政猶豫了一下,才又向賈瑛說道:“徐閣老有意與咱們家結親!只是......”

“結親?”賈瑛驚奇道。

賈政點了點頭,又說道:“徐閣老膝下尚有一女,正到了婚配的年紀了,瑛兒你年紀正與她相仿,又是新科探花,徐閣老心中對你很是中意,是以請我過府商議此事!”

賈瑛心中一突,問道:“二老爺答應了?”

賈政搖了搖頭道:“我雖不好外面那些俗事,可對於朝中的局勢還是知道一二的。咱們家平日與李閣老走的近一些,如今若是突然與徐閣老家結了姻親,豈不平白添了許多麻煩事?且對瑛兒你的將來更不知是好是壞!是以我也未曾冒然答應下來,只說要回來與你商議,再回稟了老太太之後,再做決斷!”

賈瑛心中微微行了口氣,若賈政真要應下此事,那才是麻煩呢!

“可是有什麼不妥?”賈政見賈瑛這副神情,心中擔心道。

賈瑛搖了搖頭道:“二老爺處置妥當,卻是給咱們家省了不必要的麻煩!”

賈政不解,當下賈瑛便向他解釋道:“內宅的事情許是二老爺不曾多問,前些日子揚州的姑老爺給老太太捎來信兒,有意將黛玉妹妹許配與我,此時老太太那邊也是同意了的!若是再答應了徐家,豈不是貨賣兩家,兩邊都難做人?”

賈政也是慶幸的點了點頭,虧得當日自己沒把話說死!

卻又犯愁說道:“只是徐閣老那邊又不知該如何說才好!我只知你尚未有婚配,當時便與徐閣老明言了,此時他方才提起結親之事,咱們這邊就......”

賈瑛明白賈政的意思,以徐遮幕今日的地位,他親自請賈政過府商談此時,已經算是放低了姿態了,畢竟徐府代表的是女方,他這邊剛表達出去結親的意願,自己這邊就先一步定下了婚約,尤其是兩家立場不同的情況下,難免不會讓人多想!

只是......賈瑛想了想說道:“此時還是要趁早說清楚,萬萬不能拖延,不過這話該怎麼說,咱們倒是需要注意一下!”

“瑛兒你的意思呢?”賈政問道。

賈瑛回道:“就與徐家說,婚約之事是二月份我陪黛玉妹妹回家探親時才定下的,只是由於我這邊沒有長輩在場,因此只是口頭應下了此事,是以二老爺不曾知曉此中詳情!”

賈政點了點頭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不如我這邊往徐府一趟,好早早將此事瞭解!”

“可要侄兒陪二老爺走一趟?”賈瑛問道。

賈政搖了搖頭道:“只我與徐閣老二人在場,此事尚有轉圜,對方也不至於太過失了面子,若是瑛兒你也一道去了,怕是......”

賈瑛這才知道自己所慮不周!

賈政這邊也不再猶豫,便準備立即起身。

卻在這時,有小廝來報說:“二老爺,瑛二爺,有宮裡的內監來了,請瑛二爺過去接旨!”

賈瑛想著應該是湖廣一事,便匆匆向南大廳趕去!

“賈翰林,你可讓咱家好找,先是去了寧國府,說你已經搬出去了,咱家又去了鑼鼓巷,卻說你又來了榮國府,咱家可是繞著你們寧榮二府走了一大圈呢!”內監見了賈瑛便開始抱怨道。

賈瑛忙賠笑道:“是賈瑛讓公公受累了!”說著卻說掏出一錠十兩左右的紋銀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