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賈瑛明明記得,上次在天香樓自己撞破了賈珍的好事,他們之間應該沒發生什麼呀?

自己又在府裡住著,賈珍又是個裝模作樣愛面子的,應該不會再去找她......了吧?

賈瑛心中不敢確定!

就賈珍那德行,賈蓉對他不敢有半點的反抗,也就是為了在自己面前端著長房的架子,才有一二顧忌,保不齊就趁著自己哪日不在的時候......

“怎麼沒把人請回來?”賈瑛問道。

賈蓉回道:“回二叔的話,那張大夫今日已經連著去了幾家了,黃昏之後才回家不久,說今日乏了,精力不濟,明日再來府裡問診!”

賈瑛聞言點了點頭!

張士友他還是記得的,確實是位不錯的大夫,雖說沒能治好可卿的病,但起碼看出了癥結所在,比府裡養的那些個庸醫強多了!

賈蓉要去回了他老子的話兒,賈瑛心中有念,便跟著一塊兒去了。

賈珍房內,尤氏正與賈珍商議著後天的生辰宴該怎麼個辦法,見賈瑛進來,二人盡皆起身相迎。

賈瑛進門見過禮後,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尤氏,發現她並無什麼異樣。

賈瑛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瑛二兄弟這麼晚了,怎麼過來了?”賈政問道,尤氏則是安排丫鬟上茶後,便回了內堂。

賈瑛意味深長看了一眼賈珍,說道:“我方才回府,正巧碰見了蓉兒,聽說他媳婦兒這幾日身子不大好,便過來看看!”

賈珍面容不露異樣,心中卻微微一突,總覺著賈瑛話裡有話!

你既知道蓉兒媳婦病了,想要探望,那也該去蓉兒的院子才對,到我這裡看看是什麼意思?

只是賈瑛說罷,便不再吭聲,而是自顧端起了茶碗。

賈蓉這才插話,回了賈珍關於張士友的事情。

賈珍聽罷,擺出一副老子的模樣,交代道:“既是如此,你明日再派人過去請一趟,多付些診金,咱們家也不缺那幾兩銀子,只要你媳婦兒能有好轉,便是花個千兩、萬兩,也都不算什麼!”

賈蓉只管點頭稱是,賈瑛在一旁聽了,心裡卻不盡感嘆:“賈珍啊,賈珍!果然,你還是那個你!對自家媳婦兒,比對兒子都親!”

同時心裡也有點失落,自己平白入了一趟紅樓,難道連可卿的悲劇都改變不了嗎?如果這樣,又何談改變賈府的結局呢?

等到賈政話落,賈瑛卻對賈蓉說道:“你就不必在這裡陪著了,回去好好照顧你媳婦兒!待會兒得空,我便過去探望一番!”

賈瑛房裡沒有主婦,是以若要探望,也只能親自去了,左右還有賈蓉在,倒也說的過去。

見他老子也不再發話,賈蓉這才敢離開!

賈瑛又揮了揮手,讓陪侍的丫鬟也都下去,等到屋內只剩下他與賈珍兩人,賈瑛卻突然目光灼灼的盯向了賈珍。

賈珍被賈瑛看的心裡有點發毛,目光有些躲閃,卻做一臉平靜問道:“瑛二兄弟這麼盯著我做什麼?”

“珍大哥,你且與我交個實話,你可曾第二次去過天香樓?”

天香樓的事情,雖然兩人不再提及,可畢竟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是以賈瑛也不繞著彎子問!

“瑛二兄弟這是什麼話,我一個做公公的,平白沒事往天香樓跑做什麼?”賈珍一副我是正經人的模樣,面部紅心不跳的謅著胡話。

假正經是我的常態,睜著眼睛說謊話這項技能被我練到了滿級,窮奢極欲不過是我的偽裝!

別問我是誰!我只想做一個史上最輕鬆的族長!

賈瑛冷哼一聲道:“你敢跟我說蓉兒媳婦突然就病倒了這事,與你沒關係?”

賈珍依舊是一副我冤枉,我無辜的模樣道:“瑛二兄弟,你把為兄想成什麼樣的人了?想我不過二十歲,就挑起了咱們府裡的一大攤子,這些年來兢兢業業,小心謹慎管理著一大家子,生怕出了什麼差錯,無顏面對祖宗!兄弟你還這般看你珍大哥,可知為兄這心裡不是滋味啊!”

賈瑛算是見識到了,原來人還可以這麼活著!

賈珍是無下限的重新整理了自己的三觀!

賈瑛長嘆一口氣,壓著怒火說道:“珍大哥,你愛玩樂,愛女人,這都沒什麼!左右以你的身份缺不了這些,外面有姿色的女人多了去了,你若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只是千不該萬不該在府裡胡鬧騰!咱們這樣的人家,本身閒言碎語就不少,謹身自守還是一身黑呢,你可倒好,還扒自己兒媳婦的灰!你非要將這府裡搞得上下不寧才行嗎!”

見賈瑛這樣說,賈珍也冷了臉色,茶碗往桌上一摔,冷哼一聲說道:“瑛二兄弟,你這是說的什麼胡話!可是我這做兄長的慢待了你?讓你對我有這般大的成見?你從南疆回來,我因你年少,怕立不起業來,便把你接到府裡,一應月例用度都與我一般,更是不曾少過!我這做兄長的難道做的還不夠嗎?你這樣說,便不怕傷了兄弟之間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