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姜道:“失眠多夢。”

盛少暄存了幾分看笑話的心思:“白小觀音跟您鬧氣,您失魂落魄至此?”

陸令姜抿口茶:“跟她有何關系。”

盛少暄道:“有進展?”

陸令姜簡單提了下這些日的事。

“天,她竟抱著腰求你?”

盛少暄嘖嘖,“我以為白小觀音多清高,原來她要的也是位份。你別忘了你還答應了皇後娘娘向晏家賠禮,怎能把太子妃之位交到不相幹的人手中。”

陸令姜彎彎唇,平平常常道:“她不是不相幹的人,她和我的關系人人皆知。她一痴情的姑娘,是真心喜歡我。我今晚去接她回來,以後不鬧了,跟她踏踏實實過日子。”

盛少暄調侃:“太子殿下也會跟女人踏踏實實過?不是玩玩了?”

陸令姜笑:“胡說什麼,當初本就是一句戲言。那夜她太緊張……調情用的。”

盛少暄懂了,長長哦了聲。

陸令姜思量片刻,又提點道:“等她來到東宮,萬一見面你們嘴上可得有點把門的。膽敢欺負了她,必定饒不了你們。”

“這就護著了?”

盛少暄撟舌,“殿下也太重色輕友了,那我以後豈不開始叫嫂嫂了?晏姑娘痴戀你那麼多年得哭死。”

陸令姜微笑,輕飄飄的有些得意忘形。棋局也沒心思下,索性丟了。

信然執了手邊一書卷翻來翻去,一副深陷熱戀的狀態:“別。我私下竊竊喚她的,她臉皮薄,你們亂聒噪非得嚇壞了她不可。”

盛少暄齒然,多少聽出太子有些炫耀的意味,誰讓臨邑第一美女偏偏喜歡太子呢,擱誰誰都得得意。

“要說,殿下您心也夠大的,敢把那麼漂亮一小美女放外面那麼久,多少豺狼虎豹覬覦著呢,您也不怕她跑了。”

陸令姜挑了挑眉梢兒,懶洋洋地倚著屏風,對這種無理的說法表示費解:“跑?你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說什麼夢話呢。”

盛少暄道:“自然是和情郎跑。愛慕他的人可不少,大理寺的許大人,石家的公子哥兒們……”

陸令姜被娛樂到了,莞爾搖搖頭。

她喜歡的人是他,她親口說的。

“得。我也不在這兒煞風景了。”

盛少暄扔了黑棋子,“一會兒和您同去白家,就當給你二位的姻緣當個見證人。”

陸令姜隨口答應了,撐傘去雪地裡透氣,東宮下人早掃出一條小徑來。

雪天凍人,接懷珠的馬車是雙層保暖的,其上放好了湯婆子和小火爐。

他又去水木閬苑轉了一圈,看看佈置得如何——那是他在東宮精挑細選出的一處宮院,春可聽泉水潺湲,秋可賞水木泠瑟,冬暖夏涼,景色愜意宜人。

籬笆圈裡有花匠精心栽培的素馨、夜合,她愛風雅,設有茶寮、琴室;她愛禮佛,他便破了那東宮不供佛的舊例,也為她設了佛堂。

處處得體,絕無差錯。

她第一次進東宮,總要留下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