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發斬恩仇

“ 阿尋,你要記住,面對獵物的時候該咬住它的脖子。”女子將兔子丟給他,笑盈盈地說,“去,扼住它的喉嚨,殺了它、吃了它。”

他不肯。

女人的臉色驀然陰沉起來。

“沒有用處的廢物,你給我記住。”女子將他的肩膀緊緊扣住,蔻紅的指甲幾乎刺進血肉,“你是武器,我親手打製的武器,摒除掉人族一切沒有的情緒。只有殺戮才是你的歸宿,只有殺戮才能讓你活著,聽到了沒有?!”

被開膛破肚的動物,唇上鮮豔又鐵鏽味的顏色,越來越麻木的殺戮。

一個佩戴鬼面具的人往陰影處走出來,面具上怒目圓瞑的眼珠盯著木盒裡的小人,饒有興趣地說:“這就是風月耗費半生煉制的利器?一個和她生的兒子一樣的布偶?”

懷抱木偶的人向前一步,道:“風月曾說,這個可以控制她兒子體內的魔種,讓其為我們所用。”

“有意思。”鬼面具提起布偶衣領,扔給對方,“那就由你來控制,魔主令我們潛伏在此,等候使者命令,你先去布伏陣,再控制‘七劍’。”

“是。”

抱著木偶的人面前有無數交錯的紅線,他端坐其中不受幹攏,布偶被紅線牽引控制。一根紅線斷開,那人五指張開,每一個指節都牽繫著紅線,手往回縮,所有紅線緊繃。

陳非從爆炸産生的煙霧中出來,沈清驚喜要喊,被迅速捂上嘴,腳踝被冰冷的觸感攀上,陳非迅速出刀,將那截木手斬下去:“走!往其他地方走!”

沈清扶住她:“你沒事吧?”

陳非搖頭,另一隻手背在身後,手心那一面白骨森森,正在緩慢癒合。

她叮囑沈清:“跟著陸蕭,不要離他五步外。”

沈清點頭,陳非讓許以推測方向。

許以一邊推測羅盤,一邊道:“霧從北,北有兇兆見昏暗,西殺伐,不能走,往……這邊!”

話音剛落,四周響起嘻嘻哈哈的聲音,聽似童真,霧中一隻隻手破土而出,慢慢起來成人影。頭顱在旋轉一圈後齊唰唰盯住陳非他們,沈清嚇得躲在陸蕭後面。

陳非臉色有點蒼白,聲音很鎮定:“它們的目標是我,我會突破出去。陸蕭,你帶著他們兩個去找宋餘清,找不到就下山!”

陸蕭手已經拿著驚雲槍了,聞言問:“那你呢?”

陳非道:“能活著,一定會找你們的。”

說罷沖上前,所有木偶立馬伸出手,被她周遭怨氣斬斷。

蜘蛛吐絲,紫色的蛛網包攬住木偶,毒性嗞嗞溶解著木偶身體。

受到危險,木偶湧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黑影,蛟蟒順勢出來一口咬掉黑影的頭顱。越來越多的木偶出現,爬上蛟蟒龐大的身體被陳非一腳踹開。

陳非拿出一疊符紙,站在蛟蟒頭頂,天女散花般把符紙撒下去,刀柄穗子一甩,符紙轟然炸出火光,木偶受損啟動背後符集,被蛟蟒一個甩尾掃遠,未傷敵分毫。

陸蕭三人早在掩護下用瞬移符撤離,地面一片狼籍,四處都是斷手軀幹,如果不是沒有顏色和鮮血,還以為這是個煉獄屍山。

她並沒有放鬆警惕,周圍還有很強的磁場波動。

果不其然,背後一股殺意浮現。

陳非回身刀擋住近在寸尺的重劍,武器相撞迸發出強勁的震鳴,她手腕一轉,借力上挑,一套動作行如流水,將對方踢開。

重劍落地,揮了幾下被扛在肩頭,鬼面具在霧中不顯真實。

陳非居高臨下看那張猙獰的面具,道:“背後下手,實非君子所為。”

面具呲牙的笑容擴大,露出人性化的嘲笑:“反正人族對我們魔族從來沒什麼好詞,是君子還是小人又有什麼重要。由你們什麼狗屁道義而定,實則和我們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