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剛走到大路上沒多遠,就瞧見兩個人抬著什麼東西往這邊而來,等他騎近了一看,才發現那倆人是紅果生産隊的林偉林強兩兄弟,算起來這倆人還是他媳婦兒的表外甥,而他們抬著的竟然是一頭野豬,那長長的獠牙外翻著,看著就是個厲害的家夥。

“林偉,林強,你倆從哪兒弄了頭野豬?”

林偉和林強看見張高力的時候,張高力已經到了近前,他們倆想躲也沒處躲了。

“姑父,這是我們在縣城外面的路邊上撿的,這豬就倒在那裡,已經死了的。”他倆昨天跟住在縣城的一個朋友一起打牌,一直到淩晨才散了夥,出來縣城沒多遠,就在路邊發現了這頭倒在地上的野豬,周圍又沒有人在,他倆壯著膽子上前踢了一腳,見那野豬沒有任何動靜,便以為野豬已經死了,於是就順手牽豬,抬著野豬就走。

他倆其實也沒想好要怎麼處理這頭野豬,就是覺得這麼多肉總不能不要吧,不管怎樣先抬回家了再說,然後就碰到了張高力。

撿了一頭野豬?聽說過撿雞撿鴨的,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撿了一頭野豬的,這野豬要是自己跑下了山,一般也是在附近的村子裡打轉,怎麼可能會跑到縣城門口呢?就說這紅果生産大隊,因為離縣城近又不靠著山,隊員們就從沒在自家大隊見過野豬。要麼就是有人把野豬放在那兒的,可什麼人會放頭野豬在縣城門口,這事兒也太古怪了。

“這野豬怎麼會跑到縣城門口?”張高力覺得怎麼想都想不通。

“那誰知道呢?興許是這野豬成精了。”林偉順口接道。

張高力瞪著林偉,這話是能亂說的嗎?還沒等他教訓林偉兩句,就聽到了呼哧呼哧的聲音,張高力低頭一看,那頭據說已經死了的野豬竟然活了過來,正在那兒呼哧呼哧地噴鼻息。

“快,快跑!這豬沒有死!”

林偉林強倆小子也都是反應迅速的,發現豬沒死之後,立馬就丟了手往前跑去。

那頭野豬從地上爬起來,甩了兩下腦袋後,就把目標放到了騎著腳踏車的張高力身上,撒開腿就追了上去。

張高力發現野豬沖著自己來了,在心中把林偉和林強罵了個半死,要不是他們,自己怎麼能攤上這事兒,而且他招誰惹誰了,這野豬怎麼就沖著自己來了?

沒辦法,張高力只能使出吃奶的勁兒,用力往前蹬著腳踏車,但他太過慌亂,也顧不上看路了,腳踏車剛好壓到了一塊石頭上,車子一歪,他整個人就摔了下去。

聽著野豬靠近的聲音,張高力閉上眼睛,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回怕是要栽了,然而就在他都已經聞到野豬嘴裡的腥臭味時,那野豬卻沒有撲到他身上,反而嚎叫了一聲。

張高力睜開眼睛,這才發現有人竟然靠著一隻手抓住野豬一邊的獠牙,就硬生生地把野豬拽的偏離了原本的方向。

陳遠川在野豬之前不見了的地方,觀察了半天,發現野豬有被拖拽的痕跡,他估計是有人發現了那頭野豬,把豬給帶走了。而那人肯定是不會把野豬帶進縣城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在附近的生産隊。

他害怕野豬醒了後再暴起傷人,便朝著最近的生産隊所在的方向追了過來。他過來時剛好撞見野豬正追在騎著腳踏車的張高力後面,這才及時救下了張高力。

陳遠川把野豬拽離了張高力的方向後,這回沒再給那野豬“死而複活”的機會,直接一巴掌拍在野豬的腦袋上,把豬給拍死了。

眼見那野豬徹底不動了,張高力才驚魂未定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語言。

“這位同志,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今天怕是要危險了,這豬死了嗎?”張高力還是不太敢靠近地上的野豬,生怕那野豬突然間又醒了過來。

“你放心,這豬死得透透的了,絕對不可能再起來傷人。對了,怎麼會有頭野豬在後面追著你跑?”陳遠川故作疑惑的樣子,反正他是絕對不可能承認是他把豬放在路邊的。

“還不是我媳婦兒孃家那倆外甥,他們說在縣城門口撿到頭野豬,還以為是死的,就給抬回來了。誰知道這野豬壓根就沒死,還倒黴催地淨追著我跑了。”張高力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這會兒終於平定下來了。

“這樣啊,也不知道這縣城門口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野豬。”

“就是說呀,真是什麼怪事都有。對了,同志,你怎麼稱呼,我叫張高力,是咱們縣機械廠人事科的科長。”張高力這才想起詢問救命恩人的姓名,並且對於陳遠川的武力值很是推崇。

“你可真夠厲害的,單手就能拽得動野豬,還能把野豬給拍死了,你是不是練過功夫?”

“我叫陳遠川,是前進生産大隊的,以前跟著我們隊裡的老獵戶學過幾手,說起來咱們還挺有緣的,我媳婦兒跟我弟弟都是機械廠的。”

“是嗎?你弟弟跟你媳婦兒叫什麼名字,興許我還認識呢。”張高力管著人事科,對廠裡的工人還是挺熟悉的,好些人進廠還都是他經手辦理的手續。

“我弟叫陳遠明,我媳婦兒……”正說著,陳遠川剛好看見餘蔓騎著腳踏車往這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