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陳遠川說,這有什麼可愧疚的,還是臉皮太薄,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換了他,他也會這麼做。

而老四陳美妮,不就是想嫁進城裡過好日子嘛,有什麼錯?別說陳美妮了,他還想找個城裡媳婦養著自己呢。

如果說上輩子的陳遠川有什麼憾事,那就是年輕的時候沒能吃上城主府的軟飯。當時他所在的城池城主府招贅婿,彼時他還是個後天三重的小年輕,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最後終於得到了城主的賞識,差一點兒就吃上這口軟飯了。

他前世的長相跟如今這個陳遠川差不多,都是劍眉星目,高大魁梧的樣貌。按說他們那裡以武為尊,崇尚武道跟力量,他這種外形還是挺吃香的。可誰知道城主的女兒不走尋常路,就喜歡那種清俊瘦弱的小白臉,於是陳遠川只能遺憾止步於最後一個環節。此後他走了多少彎路,耗費了多少心血,才達到後天巔峰的就不提了。

總之他這輩子的想法也沒變,能走捷徑幹嗎要去走彎路,嫌自己不夠累嗎?就是他這輩子起點貌似比上輩子還低,不但是個沒啥本事的農民,還是個喪偶帶娃的,等他好了他得好好謀劃謀劃才行。

最小的老五陳遠揚,其實他和陳美妮一樣大,他倆是雙胞胎,只是他生下來的時候就比陳美妮瘦弱很多,劉銀鳳又最是嬌慣他,以至於他養成了拈輕怕重,偷懶耍滑的習慣,平日裡上工也掙不了幾個工分。但在陳遠川看來這是毛病嗎?不是,偷個懶怎麼了?他就不信還能有人愛幹農活。

包括原主的兒子喜歡跟別的孩子搶東西吃,也是因為這裡吃的東西太匱乏了,想他上輩子小的時候也過了好些年衣不果腹的日子,為了爭搶一個鳥蛋、一點野菜,他當年也沒少跟村裡的孩子打架。

而原主自己就更不用說了,最聽爹媽的話,孝順得很,陳愛國活著的時候聽陳愛國的,陳愛國不在了就聽劉銀鳳的,就是少了點主見,不善表達了些。

反正在陳遠川這個三觀歪了的人看來,陳家一家子都挺好的,就算有些小毛病也無傷大雅。

陳遠川剛想到這裡,那邊縣醫院就到了,原主雖然傷得不輕,還泡了一宿兒的水,但這不是換了個人嘛,又注入了新的生命力,所以醫院給陳遠川包紮了傷口,又輸上水,便說情況穩定下來了,劉銀鳳幾人也就放了心,不過陳遠川這情況怎麼也得在醫院裡住上幾天。

沒多久陳保國就來了。

“弟妹,我這兒有20塊錢,你先拿著給大川交醫藥費,不夠的咱們再想辦法。”陳保國不由分說地把錢塞給了劉銀鳳。

劉銀鳳張張嘴正想說點什麼,就被陳遠山打斷了。

“媽,你快來看,大哥好像要醒了。”

劉銀鳳看看手裡的錢,心道,算了,錢的事兒晚點再說吧,大不了過些日子再還給他大伯。劉銀鳳這人雖然潑辣,但和陳遠山不一樣,並不是個佔便宜沒夠的,此刻她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了床上蘇醒過來的陳遠川身上。

“大川,你感覺怎麼樣?”

陳遠川轉了轉眼珠,這會兒他已經跟這具身體完全融合了。

“我沒什麼事了,就是頭有些疼,咳咳!”說著陳遠傳川還咳了兩聲,估計這身體昨晚泡了水,還有些風寒。

“腦袋上破了那麼大個窟窿,當然疼了,你說說你,昨天下那麼大的雨,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出去做什麼?還有你又是怎麼掉到溝裡去的?”

“我昨晚出門兒的時候還沒開始下雨呢,我就是夢到爸了,想上山去祭拜一下,後來看起風了要下雨,就準備回去了,誰知道走到山下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不過我當時只是摔倒在水溝旁,並沒有掉溝裡去,是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下,我這才掉溝裡去,頭撞在石頭上的,後來就昏過去了。”

陳遠川說的都是原主的真實記憶,原主確實是上山祭拜老父,回來時摔跤被推下溝的。說到這裡陳遠川也是納悶,原主也沒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怎麼還會有人想要害他,在背後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