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哭聲啊。”淵故里神情慌張,雙手按在雲策的額上,輕輕揉搓,“你呀,就是太勞累了,所以才聽錯了。”

聽錯了嗎?

雲策低頭看著桌上的湯碗,上面正盪漾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可是怎麼樣都想不起來了。

他抬手握住淵故里纖細的手指,卻看到自己原本的白衫變成了一身玄黑的鎧甲,臉上不知什麼時候也多了幾道傷疤。

淵故里冰冷的手撫上他的疤痕,聲音嬌媚妖嬈,“平定長安城的妖患真是辛苦你了。”

妖患,又是妖患!

雲策只覺得頭疼炸裂,他扶著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的淵故里,只覺得模糊不清。

他伸手想要抓住面前得到人,卻撲了個空。

“沈長安,你怎麼了?”淵故里扶著她,滿臉擔憂。

沈長安……沈長安……

雲策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對,我不是沈長安,我是雲策!”

他的手掌翻轉,璞劍便瞬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長劍直指淵故里,他低聲呵道,“你究竟是誰?!”

身後的幻境應聲破碎,黑暗之中,只有“淵故里”和雲策相識而無語。

“淵故里”才緩步朝他走來,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她一步步走向璞劍,“你敢殺我嗎?”

女人尖銳的笑刺得雲策頭疼,“我就是你的夫人,你怎麼敢拿劍對著我?”

她步步緊逼,竟然將雲策逼得節節敗退。

面對她,他永遠都只有投降的份。

“爹爹~”

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小小的沈鳶站在原地,她伸手向雲策索抱,一雙大眼睛淚眼婆娑的看向雲策,“爹爹,你不要鳶兒了嗎?”

雲策的手一抖,璞劍掉落在地上,他一點一點張開懷抱,嘴角也在慢慢上揚。

沈鳶立刻轉悲為喜,上前就要抱著雲策,可她的身形卻猛地頓住。

只見一把鮮紅的長劍貫穿她的胸膛,小小的身體上,沈鳶和淵故里的臉來回變幻著,她不顧自己胸口的傷,嘶吼著向雲策撲去。

長劍被人拔出,鮮血從她的胸口飛濺,迷了雲策的眼,是他許久不曾感到過的恐懼。

雲策驚魂未定的看向淵故里身後,一個紅衣男子持劍而立,大口喘著粗氣,好像還在低聲抽噎著。

“雲策。”見到雲策,月神瞬間卸力,癱軟在地上,“好小子,你一個戰神,居然要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月神來救,這麼黑的天,真是嚇死人了!”

說著,他一拳頭捶在雲策的臂膀上,頗為嬌羞。

他本就不擅長打鬥,一介文官,原本還想跟著戰神能安全一些,沒想到遇到危險,堂堂戰神反而是最弱的。

“你是不知道,剛剛那些人多兇啊。”他一邊抬手擦眼淚,一邊向雲策哭訴,“他們罵我,還朝我丟石頭、雞蛋和爛菜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