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慕雨,在場的眾人一時都沉默了。

“我幾時成你爹爹了?”苦無心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要年長我許多歲。”

“為了錢嘛,不丟人。”內雋一臉壞笑,搶過苦無心懷裡的銀兩,奪門而出,“你就是讓我叫你爺爺也行!”

看著內雋蹦蹦跳跳的背影,慕雨突然想,要是當年淵故里和沈長安有個孩子,會不會也像現在一般,開朗活潑,會耍些小聰明,還有些機靈可愛。

“對了。”雲策圍著桌子坐下,自顧自端起碗筷,“我記得你上次說過你有個兒子?”

他嚥下口中的飯菜,補充道:“聽說還和我長得十分相似。”

這話她好像是說過,慕雨想了想,為了防止雲策打破砂鍋問到底,她決定大義滅親,自己弄死這個莫須有的孩子。

“對。”她點點頭,也坐下來,接過苦無心遞來的飯,正要吃,腹部卻傳來一陣絞痛。

她強裝鎮定,不動聲色地將碗放下,“不過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個孩子早就死了。”

“是嗎?怎麼死的?”見她不動碗筷,雲策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不過轉瞬即逝。

還能是怎麼死的,老死的唄,她剛想開口,便被雲策截住了。

“你是妖,妖生的孩子應該也是妖,除非你是和人生的孩子,那樣也是半妖,算算年紀,現在應該正值壯年。”他掐著手指盤算,“對了,你幾時生的?和誰生的?那孩子的爹爹是人是妖?”

這一連串的問題打得慕雨措手不及,怎麼自己孩子都死了他還這麼緊追不捨?

腹部的絞痛一直都沒有停歇過,她握著肚子,臉色蒼白,痛苦地擠出幾個字來,“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

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淌下,慕雨的嘴唇不住的顫抖,即便如此,該做的戲還得做完,“孩子的爹是個負心漢,可連我那孩子,打從孃胎裡出來就體弱多病,沒多久便撒手人寰了,都沒來得及見一見……”

她話還沒說完,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再沒有知覺了。

她這一暈,直接嚇呆了飯桌上的兩個男人。

雲策手忙腳亂地將她抱在懷裡,直直穿過走廊,推開那間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屋子。

屋內還是原來的裝飾,苦無心和內雋將這裡照看的很好,沒有一點灰塵,花瓶擺放的位置也不曾挪動一點。

將慕雨放在榻上,雲策焦急地等待著苦無心把脈的結果。

只見苦無心皺著眉頭,沉思了許久,終是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他急了,“你要是治不好她,本殿罰你重入六道,受輪迴之苦。”

“大人。”苦無心拍拍他的手,“您先放開小人,再把小人扔進六道也不遲呀。”

他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慕雨,心中已然猜得七七八八,只是慕雨體內的靈力緊緊包裹著她的脈搏,即便是他也把不出所以然來,可是如果沒有把脈,他也不敢妄下定論。

“夫人的脈象平穩,也許只是憂思過度。”聰明如他,自然知道慕雨護住自己脈搏的原因,既然她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脈象,那苦無心也順著她的意思說下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