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敏銳的抓住了自家師弟話裡的重點,但並不打算深究。

“依你之見以為如何?”他問。

“自然是先修書問問,說不定有什麼誤會呢。”

能有什麼誤會?沈長安清楚得很,君綰和左丘宇平是合作關係,沈微言又是左丘宇平派來刺殺他的,難保這二人不會有一腿。

他將壽石攥在手中,只要知道故里安全,他的心也就可以安了,接下來,就順著沈微言的意思便是了,他倒要看看,這兩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大戰在即,你覺得我有幾分勝算?”君綰坐在案後,輕晃手中的茶杯,衣衫微微敞開,露出裡面厚實的腹肌,竟然絲毫不亞於沈長安。

故里握住拳頭向他比劃。

“你覺得我勝券在握?”

“非也。”故里搖頭,“我覺得你的勝算為零。”

“看來你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啊。”君綰細長的眸子裡充滿了算計。

這個男人不好惹,這一點從故里第一次見他時就知道了,畢竟很少有人能做到第一次見面就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即使這是個誤會。

“或許這一仗,我要打贏比登天還難,但只要我手中有你,一切便都不是問題。”

君綰或許是實在高興,笑的時候扯著嗓子咳了起來,牽動著腰上打的傷口,疼得他直呲牙。

“別以為戰前我負傷了就會輸給沈長安,你們夫妻倆的這點小計謀,本殿下早就猜得一清二楚了。”君綰將杯中的茶水盡數飲下咂咂嘴吧,回味無窮。

故里無奈,當初可是君綰綁自己來的,又不是她自己巴巴的跟著他。

男人吶!她感慨,全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你笑什麼?”君綰故作鎮定,還以為自己是當初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太子殿下呢。

“你沒發現自己的話變多了些嗎?”故里提醒他。

是啊,不知何時自己好像變得不再那麼瞻前顧後了,他再也不用左思後想半天才醞釀出一句恭維的話了。

好像,開始有點像昇兄了。

他開始有點覺得感受到人生的樂趣了,原來左丘昇平時竟是如此肆意快樂。

只可惜,他的妙言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他的眼睛好不容易燃起的光亮又迅速暗淡了下去,如果是他……不,一定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他否認了自己心中的那個念頭,說到底,這件事情都是他對不起妙言,不管兇手是誰,他要是想恨,便都朝著自己來吧,只要他能活著,君綰便心滿意足了。

君綰的軍隊,其實一直都在距離沈長安軍隊不遠處駐紮,聽沈微言的意思,這個距離是不會有探子發現的,君綰也是這麼覺得的。

知道今天他接到玥軍的書信才發現,“沈長安居然一直都知道我跟在他屁股後面?”

他有些費解,既然他都知道,那為何不派兵攻打自己,攻其不備,豈不是快哉?

答案很簡單,因為沈長安的軍隊早已在之前的戰場上被衝散了,現在的軍隊看上去裝備精良,兵強馬壯,實則有三分之二都是沈微言的人,他這個將軍早已名存實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