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城中買下了一處院子。”

他指著不遠處一棵參天大樹,那是一顆槐樹,現在正是槐花盛開的季節,那顆樹的頂部白茫茫的一片,好看極了。

迎面吹來一陣清風,是淡淡的槐花香味。

慕雨記得,那是曾經將軍府的位置。

看來,雲策還是懷疑自己就是淵故里。

方才的椰蓉酥是試探,現在的將軍府也是試探。

“未免有些太遠了。”慕雨低著頭,笑得牽強,“我還想在市集上多轉轉呢。”

“無妨。”雲策雙手抱懷,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她,“等你逛夠了再去也不遲。”

看雲策的樣子,住進將軍府是勢在必得了,慕雨也不再掙扎,只能認了下來,繼續擺出那副自己最討厭的模樣,親暱的挽著雲策的胳膊。

“雲策仙君~原來你對奴家這麼好,陪奴家在此處閒逛。”她輕聲叫著,媚骨渾然天成,即便是沒有對雲策使用魅術,他也招架不住。

她的纖纖玉手遊走在雲策的胸膛,大庭廣眾之下,居然一點也不害臊,“怎麼辦,你對奴家這麼好,奴家都想要以身相許了呢~”

雲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想必是忍無可忍了。

他一下一下掰開慕雨的手指頭,咬牙切齒地說:“離我遠些。”

慕雨倒也識趣,目的達成了便遠遠躲開了。

她就是要讓自己低到塵埃裡去,這樣才能讓雲策噁心,才能讓他覺得自己不是當年的淵故里,才能放心大膽的拿自己換取生路。

在雲策身後遠遠地跟著,慕雨只覺得胸悶氣短,背上的傷口仍在不停地侵蝕她的生機,體內的神力也許是昨晚吸收了不少雲策妖力的緣故,反噬得更加厲害。

慕雨掏出懷裡的帕子,將喉間咳出的鮮血吐在上面,隨後悄無聲息的裝回去。

證據她能藏,可是腹部的絞痛卻怎麼都忍不住。

面色慘白,額間爬滿了細細的汗珠,慕雨捂著肚子強撐著這具殘破的肉體。

終於,雲策發現了什麼。

“小妖,你沒事吧。”他一手握上慕雨的手腕,想要替她把脈。

慕雨便也順勢扭著腰肢向他懷裡靠去,只是手腕靈活一轉扶到了雲策的肩上,“不過是沒吃早飯有些餓了,沒想到雲策仙君竟然如此在意奴家,當真是讓奴家受寵若驚啊。”

果不其然,雲策臉上的表情從擔憂轉為厭惡,一手按在慕雨身上將她推開。

“不知廉恥。”大街上,人來人往,雲策憋紅了臉也只憋出這四個字來。

不過這四個字對於慕雨來說很受用了。

她每次和雲策說話時都得叫著雲策仙君,就是為了時時提醒自己,他是雲策,不是沈長安,他是神仙,不是那個凡人將軍。

而自己,也再也做不了從前的淵故里了。

如果說現在的雲策和從前的沈長安相比判若兩人,那她和從前的淵故里相比又未嘗不是大相徑庭呢?

她再次換上那副沒心沒肺的表情,覥著臉跟上去,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多謝雲策仙君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