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們都想到一處去了。

聽她解釋,左丘昇心中已然明瞭,他岔開話題,“近來京中不太平,叫明月跟著你吧。”

自從印黎隨軍離開以後,左丘玥身邊除了貼身的婢女外也就不曾再有過侍衛,這些天宮中有妖的傳言鬧得沸沸揚揚,左丘昇始終不放心,“明月也是伏妖司出身,有他保護你我也能放心些。”

“不用了。”左丘玥拒絕他,“聽天由命吧。”

她對自己的還是有些把握的,左丘玥的目光落在皇宮的方向,她的性命或許有用,那男人不會輕易殺了她的。

“可是……”

左丘昇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自家妹妹打斷,“公主府到了,我先回去了。”

說罷,她便下了轎子,不給左丘昇說話的機會。

“殿下,”轎外的明月問,“我們是回王府還是回春風樓。”

“去將軍府。”左丘昇靠在軟墊上,長長嘆出一口氣。

也不知道沈長安在戰場上如何了,他若是能殺了君綰便最好了,可細細想來君綰也是可憐之人,左思右想,他也說出了那句左丘玥說過的話,“聽天由命吧。”

三日很快便過去了,宮門口送親的隊伍寥寥無幾,看起來頗為淒涼。

“堂堂公主,未免也太過冷清。”恆冀站在左丘昇身邊,和明月並排站著。

“你不是說你不來嗎?”明月打趣他,“還說你最討厭殿下,我看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這是替我們家將軍和夫人來的,否則誰願意來送她呀?”眾所周知,恆冀的嘴比城牆上的石頭都硬。

“冷清,確實冷清。”左丘昇站在原地看了許久,明明大紅色的嫁衣穿在身上,豔麗的妝容畫在臉上,可他的妹妹為何一刻也不曾笑過。

他恍惚了一下,好像她也沒有哭。

不知從何時起,自己已經看不出妹妹的喜怒了,好像是印黎戰死的訊息傳回來的時候吧。

那個時候的左丘玥整日又哭又笑,像個瘋子,就連他這個做哥哥的也嚇了一跳,還以為她真的瘋了呢。

還好沒過多久,她就恢復了,又像個正常人一樣能吃能睡了,只是多了一樣,不準再有人提起印黎,只當他沒存在過一樣。

再後來,可能是她自己也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他聽貼身照顧左丘玥的婢女說,一日她沐浴時屏退左右,自己一個人險些溺死在浴桶中,幸虧一個小婢女忘了東西回來取,見內間沒動靜探頭進來才發現的她。

那次以後,左丘玥便變得沉默寡言了,不愛言語,也不愛笑了,就連哭也哭不出來了。

更不用說往日她最愛的戲館茶樓了,從此以後再沒去過。

左丘昇時常會想,往日熱熱鬧鬧的京都,何以變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