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綰還不曾見過那個小廝敢如此大膽,敢質問他,自己雖然得維持著恭順的模樣,但此事事關左丘昇,更何況只是個小廝。

“這就是你們玥國的規矩,禮數?”他眼睛微眯,細細打量著故里,要氣質沒氣質,要長相沒長相,還不懂禮數,莫不是他們專門派出來同自家頂嘴,噁心自己的?

“此言差矣。”沈長安目視前方,始終不曾正眼看過他,“我們玥國是認理的,言之有理便可暢所欲言。”

君綰看沈長安這個樣子,想必這小廝也是他手底下的人,護短是一定的。

再看沈微言。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堆公文上,他看不見後面的掌司大人,只有個高高豎起的發冠在微微晃動,想必也是指望不上什麼的。

他將視線轉移到左丘昇身上,男人正抱著懷,一隻腳點在地上不住的抖啊抖。

左丘昇在思考,自己究竟怎麼樣才能贏得過那隻內雋狗,不愧是隻妖,記牌記得真準,每次都能盯死自己的牌。

不行,他痛定思痛,下次絕對不能做內雋上家。

“將軍大人說這話,是打定主意要包庇您夫人嗎?”眼見沒人回應自己,君綰只好用質問來掩飾尷尬。

他拍拍手掌,妙言便帶上來一個粗布衣的佃農。

老農像是見過大場面的,面對如此多當朝權貴,也毫不怯場,衝著那堆公文便跪了下去。

“回各位大人的話,小人當日確實看見小王爺和一女子結伴而行,鬼鬼祟祟的,一路跟著這位大人和九公主走了許久。”他用手指了指君綰。

“將軍,人證在此,您可是要賴賬?”

面對君綰的步步緊逼,沈長安從容淡定的端起茶杯,不慌不忙地抿一口上好的雪頂含翠,然後靜等自家夫人開口。

“殿下,人證不止是您一人有,我們將軍府也是有的。”淵故里是唯一一個看著他眼睛說話的,君綰一時間鬥毆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憂。

一個瘦弱的男子,撅著腚,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走進門來,“小人名叫陽傑,事發當日在市集巷尾的茅屋內如廁。”

“那日,小人正在醞釀情緒,又不容易冒了間,突然有一男子推門而入,強塞給小人幾張廁紙,硬是將小人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情緒給打斷了,他臨走時還盯著小人的屁股看了許久。”男人眼角含淚,雙眸中倒映著左丘昇的影子,滿是怨恨。

“君綰殿下。”現在輪到淵故里質問他了,“不知殿下知不知道,這陽傑所處的茅廁,便是後來您掉進去的那一間。”

“噦——”一聲嘔吐,使中堂陷入一片寂靜。

妙言也不想當著這麼多人面掉自家主子的臉,只是那日的場景實在是……

“噦——”他捂著嘴,將自己的視線從自己主子身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