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故里不由得皺起眉頭,像極了平日沈長安不悅時的表情。

她想不通,沈長安的身體明明很硬朗,況且區區眼疾,怎麼會如此嚴重?

“太醫說了,是他的斷臂尚未恢復,內裡積了膿,再加上眼疾是由專門給妖用的失魂藥引起,新傷舊患一同爆發出來,這才嚴重些。”話說回來,就連左丘昇也不知道自家表哥為什麼會被此藥所傷,“表嫂,這宮裡該不會有妖吧?”

“妖?”淵故里嚇得一哆嗦,手中的點心碎撒了沈長安一臉,她一邊強裝鎮定用袖子在沈長安的臉上塗抹,一邊應付左丘昇,“怎麼可能會有妖呢?一定是你想多了。”

她不說還好,她這一反駁,倒是激起了左丘昇的好奇心。

“表嫂請看。”他從袖子中掏出一把長劍,“這是從我家明月那偷,不,是借來的。”

這麼多年了,其實左丘昇一直因為當年沒有透過伏妖司的入學考試而自卑,所以他一直都有偷偷練習伏妖咒術。

他倒是開心了,捏起法訣來有模有樣的,只有淵故里後背發涼,感情你們都是伏妖師唄?就自己一隻妖?

她鬱悶地看著劍柄上鐫刻著的“伏妖司”三個字,內心無比沉重,不過,眼前的傻子應該不是真正的伏妖師吧?故里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左丘昇的咒術無用!

偏偏怕什麼來什麼,長劍隨著左丘昇法訣的吟誦徑直向故里刺來,幸好她身量靈活,避了過去,可那劍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緊追不捨。

“怎麼會這樣?”左丘昇這尋要訣練了十斤年,按理說作為他唯一會的咒術,沒道理會出錯呀。

他慌忙想解除咒術,但這個時候他又成了個半吊子,怎麼使喚那劍都紋絲不動。

淵故里被逼進角落,已經是避無可避了,可她的靈力還沒有恢復,是無論如何也施展不出法術的。

“沈長安!”她抱頭尖叫。

要是沈長安在就好了,他一定會救自己的,淵故里緊閉雙眼,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對沈長安有特殊的信任感。

“鏘——”不知從哪裡飛出的一把匕首,將長劍貫穿釘在牆上。

“太好了,表嫂你沒事。”左丘昇來不及高興,下一秒看著牆上的劍悲痛欲絕,“不!這叫本王如何與明月解釋啊!”

故里循著匕首的方向看去,榻上,沈長安不知何時坐起,白布遮目,不知他是夢是醒,暗淡的臉上還粘著些點心碎。

片刻,又低頭歪了下去。

淵故里呆站在原地,只覺得左丘昇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