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長安城裡誰不知道九公主自小便對護國將軍芳心暗許,可奈何將軍大人始終不願接受九公主的愛意,這一來二去啊,兩個人都到了妙齡,公主府內上門提親的達官貴族絡繹不絕,可都被這九公主一一回絕。至於將軍嘛,平日裡喜怒無常,看似平易近人實則殺伐決斷,活生生的笑臉閻羅,除了九公主哪裡還有人願意和他親近。

民間有一說,公主對將軍如此深情,還是因為年幼時將軍救過公主的命。

傳聞公主年幼時,性格頑皮,常學男子上山爬樹,下河摸魚。一日,公主獨自在御花園的樹上納涼,不知從何處竄出來一條毒蛇,對著公主的腳腕就是一口,那可不是一般的蛇啊,此蛇頭大,呈三角形,頸細,尾短頭頂有細小鱗片,體背草綠色乃是劇毒竹葉青!”

“啪——”醒目拍在桌上,說書的老師傅口若懸河,“諸位不妨猜猜,將軍是用何種法子救公主於危難呢?”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老者輕靠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懶洋洋地飲下一口,才緩緩開口,吊足了觀眾的胃口。

“哈哈哈哈哈哈!”小王爺險些將嘴裡的茶噴出來,“表哥,你那日當真救了妹妹的命?”

沈長安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那日不過是一條無毒的菜花蛇,原本就不致命,只是她被嚇得尿了褲子,自己答應幫她保守秘密而已。

沈長安是當今皇后的侄子,從小父母雙亡,一直被養在宮裡,再加上皇后體弱,膝下一直沒有子嗣,因此將沈長安當做親生兒子看待,衣食住行遠不是普通皇子公主可以比的。

左丘昇拍拍沈長安的肩膀,“今日妹妹府上設宴,慶祝你破獲京城少女失蹤一案,你我在此獨飲,怕是不太好。”

那她可高興地太早了,沈長安不由得嗤笑一聲,“不過是才抓住了第一環,往後不知道還有多少大人物牽連其中,現在說破獲未免不太合適。”

不行不行不行!左丘昇汗如雨下,他收了自家妹妹五百兩銀子,拍著胸脯保證會讓沈長安出現在宴席上,這事要是辦不成,妹妹一定會淪為京中笑話,屆時那五百兩隻算做妹妹在他葬禮上記入的禮金了。

“還是去看看吧,總要給妹妹一些面子。”

左丘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奈何沈長安油鹽不進,“去了平白無故給她希望,還不如不去。”

沈長安當然知道九公主對他的那點心思,但他更能看透本質,九公主追求他不過是因為看中他的長相,這些年流水一般的男寵被抬進公主府,他是看在眼裡的。

只是左丘玥的輿論公關及其出色,人人都道她是個痴情種罷了。

沈長安不欲再理會他,目中餘光瞥見了一側樓梯上鬼鬼祟祟地男人。

有問題,有大問題。

他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男人,穿著樸素,打扮上也挑不出毛病,看得出來是下足了心思的,可那說話間舞在眼前的微微翹起的右手小拇指還是出賣了他,那是個宦官!

皇宮外怎麼會有宦官呢?沈長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豎起食指,朝左丘昇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後悄悄跟上去。

二樓都是廂房,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同,只是這隔音也忒好了。沈長安恨不得整個人貼上去,卻還是什麼也聽不到。

難不成他們在裡面比啞語嗎?怎麼可能一點聲音也沒有。沈長安腳下一個不留神,整個人都撲進了房間,肋骨硌在門檻上,疼得他一激靈。

這兩人商量大事為什麼不關門!

眼下來不及思考,沈長安一個翻身躍進了隔壁的房間,看起來是沒人,慌忙跑進裡間,也沒有什麼可以遮蔽的東西啊!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時,彷彿聽到什麼聲音從衣櫃傳來,對,衣櫃!

倒也是個好去處,只不過……這小小的衣櫃裡原本就塞了個人!

女人受到驚嚇,呼喊聲險些衝出喉嚨,隨即又反應過來,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是她的手慢了一步,捂在沈長安寬厚的手背上。

細嫩的指尖劃過沈長安磨砂似的面板,這是怎樣的感覺?沈長安的大腦陷入一片混亂,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椰香味,他將手掌取回,掌心還有女子唇邊殘留的糕點渣,他將這點心碎送到鼻尖輕嗅,像是椰蓉酥的味道。

沈長安還是第一次這樣覺得,原來椰蓉酥如此香甜,竟如同烈酒一般醉人,他一時失了神志,還不等他再次思考,下一秒,女子的鼻息撲倒他的臉頰,捏著糕點碎的手指被女子含在口中。

堂堂護國將軍就此丟兵卸甲,輸得體無完膚。

一點火光從女子的指尖燃起,印著沈長安原本白皙的臉頰飛上兩抹嫣紅。

魅妖看著眼前陌生面孔,心情複雜,雖然面容俊朗,但,他是個賊吧!

她機械地將指尖火熄滅,好不容易春娘肯收留自己,都怪她,非得去偷吃送給貴客的椰蓉酥!這下好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孔武有力的臂膀使得這原本就狹窄的衣櫃更加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