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是我們冒犯了,剛開始我們並不知道她是侯府的姨娘,見她在毆打孩子,還以為是人販子。”談知意微微皺眉,語氣哀哀,“我也是當母親的人,自覺沒有那個當母親,會如此打自己的孩兒,便擅做主,把二小姐帶走了,如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沈文宇和沈雲來對視一眼,默契的道了聲:“對不起。”

“那地方人跡罕至,地處偏僻,有馬蜂窩不足為奇,但馬蜂窩為何會掉在夫人頭上,我們也不清楚。”沈伯庸語氣淡淡,平靜的敘述,彷彿說得是自己看到的事實,“我們自己帶著孩子,不會主動招惹馬蜂,倒是夫人你,把孩子帶到如此危險又偏僻的地方,意欲何為?”

談知意瞟了他一眼:“那裡的花也不算好看,我們一家四口過去,是因為我夫君帶著孩子探險遊玩。”

男孩子喜愛冒險,這個理由說得通。

“這馬蜂窩好端端掉我頭上幹什麼!”安氏大怒,卻只能輕聲呵斥,手指著談知意的臉,“明明就是你們陷害我!”

“夠了!”沈侯爺太陽穴的青筋凸起,只覺得內心有一股邪火,不知道該怎麼爆發出來。

這裡的動靜太大,漸漸又圍上了一群看熱鬧的人,此刻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在寺廟之中,已經讓人見了笑話,足夠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要是在這裡又發生點什麼,他侯府的臉面就丟光了。

“我問你,你有沒有打雪兒?”

安氏閉了嘴,內心暗道奇怪, 沈侯爺從來不會過問沈凝雪之事,今日怎麼一反常態?

“妾身沒有。”

“那雪兒胳膊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沈侯爺再次質問,目光又落在沈凝雪身上,“雪兒,你說,你姨娘有沒有打你?”

沈凝雪看出父親這一次會為自己做主,便無視安氏威脅的目光,猶豫片刻,捲起自己的袖子:“打了,姨娘讓我不告訴父親。”

那挽起的胳膊之上,密密麻麻都是傷痕,簡直刺目驚心。

人群中有人發出一聲聲咒罵。

“很好。”沈侯爺氣極冷笑,今天要是不處理安氏,他便得落一個冷落女兒的罪名,“一個小小妾室,竟然敢打我女兒?你也不必回府了!”

他一把將沈凝雪抱上了馬車,推到了車廂之內。

車內的沈凝霜和謝春歸咬牙切齒的瞪著她,卻什麼也沒說。

沈侯爺對談知意等人略一拱手,也上了馬車,命令車伕駕馬離去。

安氏雙腿一軟,朝馬車行駛的方向追了幾步,跪在地上,哭嚎道:“侯爺!侯爺!當年我十月懷胎!連大夫都說是兒子!那個賤人肯定不是你的女兒!”

馬車內的沈侯爺手一抖,目光再次落在拘謹的沈凝雪身上。

“就算不是你的女兒,你也不應該如此對她。”談知意居高臨下俯視安氏,神情冷厲。

安氏情緒激動,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馬車的方向跑,見追不上之後,才回頭瞪著談知意:“你們……你們……”

沈伯庸劍眉斂起一絲厭惡,招呼車伕把馬車駕過來,把談知意三人護上了車。

回到沈府,還未及內堂,徐寧爽朗的笑聲便傳了出來。

不多時,她握著一個女子的手,從裡間走出,女子身段窈窕,氣質溫婉,眉目清麗,

徐寧眼神暗含挑釁,看似不經意的落在談知意身上,拍了拍那名女子的手,道:“這是你姨母的二女兒谷雅,來家裡做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