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便有兩個親隨從後堂拖了個蓬頭垢面的女子上前,正是幫潘氏遞條子的丫鬟。

“潘姨娘,主子!您救救奴婢!是您說送完條子就還奴婢身契,讓奴婢與表哥長相廝守,奴婢才這麼做的啊!您可不能不管奴婢啊!”

潘氏差點當場厥過去:“胡言亂語什麼?我——”

談知意抬手把茶盞砸到潘氏面前:“我問你答,再多說一個字,本宮就要你的命!”

潘氏趕忙息聲,忍不住在心裡把綠珠唾了幾百個來回。

這叫好事?這他娘算哪門子好事?

談知意:“你主子是柳太妃?”

潘氏倏地一僵:“回殿下,妾身是被侯爺從甜巷帶回來的,侯爺就是妾身的主子。”

“唔。”談知意扭頭看向後面的屏風,“人家說你是她主子呢。”

沈伯庸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語調懶懶地。

“那她主子讓她去死,問她願不願意?”

潘氏:“……”這還是那個誇她眼睛是絕世珍寶的武陽侯嗎?別是被長公主下了蠱吧?

談知意笑著一拍巴掌:“那敢情好,我剛還說她敢多說一個字就要她的命,現在正好了。”

她招來親隨:“拖下去打,前陣子林氏怎麼死的,就讓她怎麼死。”

“!!!”想起林宛的死狀,潘氏眼前一黑,“侯爺!侯爺救命啊!”

屏風後面毫無動靜,親隨也抓住了她的胳膊,眼看就要被拖出去,潘氏猛力一掙,撲在地上砰砰磕頭。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妾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早這樣不就行了?平白遭了場罪,何必呢?”談知意揮退親隨,“你給柳太妃辦事幾年了?”

潘氏早已嚇破了膽:“妾身是……”

“等等。”談知意擰眉,“換個自稱,這個我不愛聽。”

潘氏:“……”

屏風後倏地傳來一聲低笑,談知意略微一僵,不自在的摸了摸泛紅的耳根。

潘氏愈發心如死灰:“奴婢是柳太妃孃家的家生子,因眼睛生的與宮裡那位娘娘相似,就被安排進了甜巷,在侯爺面前露了臉,入府之後就一直暗中給柳大人與太妃傳訊息。”

見談知意臉色不好,潘氏忙道:“殿下明查,奴婢雖然給傳了些訊息,但都是些小事……”

談知意笑了,指著地上的條子道:“武陽侯對長公主態度突變,併為其連殺兩位愛妾,恐朝中局勢有變……確實是小事。”

潘氏冷汗涔涔:“殿下贖罪,殿下贖罪!”

“行了,我也不為難你。”談知意話鋒一轉,“你既是柳府家生子,想必知道不少主子的陰私,說幾件來聽聽。”

潘氏倏地抬頭,原來談知意的目的是在這裡!

難怪早就抓了丫鬟,卻引而不發!

難怪上來就是恩威並施!

她竟是想釜底抽薪!

見她反應過來,談知意反而笑的愈發明媚。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本宮的目的,想必也該知道我要聽的陰私究竟是哪些,說吧,只要說的好,本宮保你不死。”

潘氏咬著下唇:“殿下此話當真?”

“本宮有必要哄你?潘氏,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說,今天要麼死在這,要麼失去價值被趕出去,若是後者,柳家為了斬草除根,你這條命也是註定要丟的。”

談知意頓了頓,饒有興致的看著潘氏頻頻變幻的臉色,又道:“但你說的事要是能夠切中痛處,以侯爺的手段和本宮的地位,無論是柳家還是柳太妃,都逃不了一死。”

她攤了攤手,語調蠱惑。

“他們死了,你不就能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