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擴心頭一熱,對他這種外交人員來說,還有什麼能比的上君主的信任呢?這種信賴是他在大宋那裡可望而不可求的,一時之間不免五味雜陳,不由生出士為知己者死之感。

“是,屬下定不辱命!”

穆栩卻道,“不用給自己太多壓力,你此行只要能說服西軍按兵不動,對我等來說就是大功一件。”

馬擴聽後更是感動,暗暗發誓一定要做成此事,以報穆栩知遇之恩。

談完西夏之事,穆栩接著又道,“我專程留下三位大人,主要還是想聽聽你等對金國的看法,咱們下一步是先北後南,還是先南後北?”

在這個問題上,三人難得達成了一致,皆認為應該先南後北。

許貫忠道,“王爺,大宋目下已是積重難返,不足為懼也。但金國則不然,眼下正是國勢上升階段,若與其爆發大規模衝突,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不說,還會被彼國拖住大部分精力,影響後續大事,太過得不償失。”

聞煥章跟著補充道,“如今我等所面臨的局面,和宋初極為相似,當時宋太祖便是選擇先易後難。

先攻佔整個南方,整合全部力量後,再北上與遼國決戰。雖說宋太祖後來天不假年,沒有完成未盡之業,但也由此奠定了大宋百年江山。”

穆栩為難道,“我當然明白先南後北的好處,可金國與我等已結成死仇,我方大軍一旦南下,其國必定大舉來攻,到時若一個不好,多年心血豈不一朝化為泡影?

正是出於這點考慮,所以我才想效彷後周世宗柴榮,行先北後南之策,先北上將金國重創,再回頭南下一舉吞併大宋。”

許、聞二人聽了穆栩的憂慮,也不禁遲疑起來,倒是旁聽的馬擴忽然道,“王爺,屬下認為許大人和聞大人的提議更好一些。”

“願聞子充高論!”

“高論萬不敢當,但屬下只說一點,我等目前處境看似和周宋之交很像,但實則有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幽雲在咱們手上。既有此依仗在手,何必出關與金國硬碰硬,利用地利豈不更好?”

許貫忠拍手道,“馬大人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咱們的大軍又不是紙湖的宋軍,只要牢牢守住幾處要塞,還怕金兵能飛躍天塹不成?”

穆栩的確是受宋朝的戰績影響,以至於有些輕視古北口等要塞的作用。

此時被馬擴二人一提醒,他也反應過來,金人又沒有自家的秘密武器,面對那幾座防守嚴密的雄關,有很大機率會鎩羽而歸。

就算退一步講,金國即使想要不惜一切代價強行破關,可他們就那麼點人口,根本經不起這種消耗。

在重新思索了一番,將方方面面都考慮進去後,穆栩當下有了最終決斷。

“好,那咱們就先南下攻宋,待統一中原後,再收拾金國不遲。”

隨即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樁大事要做。”

不等幾人發問,就聽穆栩吐出兩個字,“擴軍!”

作為協助穆栩處理日常軍務的許貫忠,對此自是義不容辭,立即站出來請命道,“請王爺吩咐,此番擴軍幾何,屬下即刻照辦。”

穆栩回想了下燕地的人口多寡,答道,“就按五戶抽一丁辦吧,如此至少可得五萬餘人,暫且夠應付當前局面了。”

去了心頭大事,穆栩只覺渾身輕鬆,還饒有興致的請三人吃了一頓酒。

席間,聞煥章笑言,“王爺可曾想好,如何應付大宋來使?”

穆栩放下酒杯,好奇的問道,“我還未來得及問,此番來的是誰?”

馬擴回道,“以少宰吳敏為正使,祁王趙模和致仕太尉高求為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