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就關心起林沖近況,“舊年得到訊息,聽說你得罪了高太尉,以至流落江湖,為師為此擔憂不已,不知你如今在哪裡安身?”

林沖先謝過師傅掛懷,隨後就將自己大致經歷講了一遍,末了又道,“不止徒兒一人,連同盧師弟、史師弟、以及武師弟,目下皆在穆使君帳下效力。”

周侗捋了捋鬍鬚,拍了拍二人肩膀,嘴裡欣慰道,“如此甚好,你們能追隨穆將軍收復幽雲,也不枉老夫教授你等武藝。”

說到這裡,他又想起什麼似的,對武松說道,“為師近年來又琢磨出一套拳腳功夫,正合二郎使用,趁此機會便傳給你了。”

武松趕緊謝過,想到同來的穆栩幾人,便提醒道,“師傅,我家使君也一起來了,快讓弟子為您引薦一下。”

周侗一驚,不由責怪二人道,“你們兩個也是,為何不趁早言明,害的為師在貴客面前失禮?”

說罷,他便越過二人,來到穆栩幾人身前,只稍一打量,就衝穆栩抱拳施禮道,“周某失禮矣,還請將軍莫怪!”

穆栩鄭重回禮道,“周大俠不怪我等來的唐突就好,怎敢再言其他?”

二人寒暄過後,穆栩又將柴進、牛皋、石秀三人,介紹給周侗認識,與三人見過禮,周侗自是問起穆栩何來。

穆栩當然不好實說,自己是為岳飛而來,遂託詞道,“近日入京接受朝廷冊封,恰巧路過相州,想到老爺子在此居住,便特意前來拜會,好讓老爺子指點一番。”

周侗笑道,“將軍實在抬愛,老夫雖僻居鄉間,但也聽過將軍一人打破清風山的傳聞。如此能耐,便是老夫壯年時,也是萬萬做不到的。將軍既有此本事,又何需老夫指點。若傳揚出去,豈非讓人笑我自不量力?”

穆栩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兵器拳腳功夫雖說不差,但肯定是比不過周侗的。而往日裡他之所以戰無不勝,說到底不過是仗著力量速度遠超常人。

今日既見到周侗這個武術大家,穆栩自沒有錯過的道理,當即誠心請教道,

“老爺子有所不知,我生來力大無窮,因而平日與人交戰,多戰不了幾合就可分出勝負。可這樣一來,卻使得我武藝許久不曾進步。”

周侗自問算是見多識廣,年輕時不敢說天下無敵,也稱得上難尋敵手。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僅憑藉力氣,就可橫行戰場,所以第一反應就是不信,不由瞥向林沖,看他怎麼說。

林沖看出了師傅的意思,苦笑著道,“我家使君確實天賦異稟,不單力氣大的驚人,就連速度也少有人及。若全力與我交手,至多不會超過五十合,徒兒便要敗下陣來。”

其實林沖卻不知道,他昔日與穆栩在大相國寺初識時,穆栩當時是留了力的,再加上這兩年穆栩的鍛體訣又有進步,如果此時二人再度交手,他怕是連二十回合都撐不住。

即使只是林沖說的這般,周侗聽了也是大吃一驚,頓時就迫不及待的拉著穆栩,要往校場而去,想好生見識一下。

王氏見此情形,忙出言勸阻道,“老爺,貴客臨門,不說請人喝杯熱茶,也斷然沒有拉著去校場的道理?”

周侗聽後方覺不妥,正準備改口,就聽穆栩說道,“不妨,我等皆是武人出身,哪裡來的那些繁文縟節,夫人無需這般客套。”

“穆將軍既如此說,那夫人且先去準備一些酒菜,我等稍後便來。”

穆栩剛來時就聽王氏說,周府如今並不寬裕,如何還肯再讓他家破費,當即就順著周侗的話道,“夫人一介婦道人家,如何拿的動那麼多東西。石兄弟,你替周夫人跑上一趟!”

周侗拒絕的話還未出口,就見石秀向穆栩抱了下拳,隨即大踏步去了,他只好作罷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