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晌午,折可求難得有一絲閒暇,便陪著夫人黃氏和幾個子女在後宅用飯。

用到一半時,黃氏正要給丈夫加菜,卻忽然瞥見,府上管家在花廳門口不住徘迴。她當時就擱下快子,有些不悅道,

“劉官家,沒看到老爺在用膳嗎?又是哪裡出了事,非要老爺出面解決?”

“這…”劉官家不禁遲疑了下,不知該不該說。

折可求見管家這個樣子,卻並未多想,反而不耐道,“有話直言就是,如此婆媽做甚!”

劉官家聽得這話,只得老實回稟道,“老爺,五老爺回來了,正在偏廳等候。”

折可求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差點將飯桌帶翻在地,但此時他已全然顧不上這些,嘴裡急切道,“他怎麼這個時候回來?快說,到底出了何事?”

劉官家低著頭,咬牙回道,“五老爺說,大爺和二爺被賊人所擒…”

“什麼,我的兒啊!”乍聞這個訊息,折可求尚沒有作出反應,黃氏就差點暈了過去,畢竟她就折彥文這一個嫡子,怎能輕易接受這個噩耗?

“夫人,你快先坐下,待將事情問清楚再說。”折可求連忙一把扶住黃氏,小心讓她坐下,又叮囑小兒子折彥野仔細看護後,便要去見折可致。

不想他方邁開步子,就被黃氏一把扯住袖子,就見其已緩過神來,目光堅定道,“妾身陪老爺同去!”

折可求皺眉道,“你去了只能添亂,還是在後宅安心等候訊息。”

黃氏未出嫁前,也曾是一員女將,再加上又事關自己兒子安危,她哪裡肯聽這話?當下就甩開丈夫衣袖,徑自向外間走去。

折可求見狀,一時無可奈何,只好揮手將幾個子女打發,便快步去追自家夫人。

少頃,夫婦二人來到花廳,就見折可致正苦著臉,在裡頭轉圈。

看到他們進來,折可致不敢怠慢,趕忙要上前施禮,就聽黃氏急道,“五叔快別行禮了,快說下彥文他們到底出了何事?”

折可致看向三哥,見其點頭後,他這才慚愧的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末了,他跪倒在地,拜道,“小弟辜負了哥哥嫂嫂信任,還請責罰!”

“行了,自家兄弟之間,休得再說此話。”折可求拉起兄弟,然後又道,

“往日彥文就自持武藝非凡,不將旁人放在眼裡,今番吃上一虧,未必就是壞事。”

黃氏本欲反駁,但到底顧忌有旁人在,便勉強將話收回肚裡,只問道,“五叔,彥文兄弟可有性命之憂?”

折可致對這位嫂子頗為敬重,聞言趕忙安慰道,“三嫂可以放心,彥文他們都平安無事,想要回來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三哥答應與那穆栩議和就行。”

黃氏舒了口氣,將目光轉到折可求臉上,看他如何決斷。

折可求面無表情的走到主位坐下,開口詢問道,“五哥兒既拋下大軍,選擇這時回來,必是帶回了那穆栩的議和條件,說來聽聽吧!”

折可致抱拳道,“三哥明鑑,那穆栩放言,要三哥十日內與他陣前相會,談一談前番楊家小子所提之事。”

折可求聽了此話,也不說答應與否,反而興致勃勃的問起,折可致對穆栩的印象。

折可致先是一怔,隨即老實回道,“這穆栩年不過二十許上下,生的儀表非凡,瞧著不像是個賊寇頭子,倒似是王孫公子一般。

武藝極為了得,乃是我生平僅見。彥文與其交手,連三個回合都未撐過,便被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