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再興依然不懂裡面的門口,穆栩便搖頭失笑道,“借李應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做,至於原因嘛,就讓你叔父告訴你。”

楊再興聞言就看向楊志,楊志只得苦笑著解釋道,

“因為當今天下做官的,十成裡頭有八成,都是貪贓枉法之輩。李應若真投了官府,那他就需要擔心,那些做官的說不得會藉著暗通賊寇的罪名,將他家吃幹抹盡,你說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敢呢?”

楊再興這才知道,一件看似簡單的事情裡面,竟有這麼多彎彎道道。他也總算明白了,為何穆栩非要讓他去讀書的原因了。

話分兩頭,就在穆栩巡視扈家莊的同一時間,朱貴從梁山泊出來,要去山下酒肆收取近日情報。方行至東邊的酒店,忽有一夥計來尋,說是店裡來了一眾投奔梁山泊的好漢。

朱貴得知這個訊息,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趕去了那間酒肆,他到了以後才發現,那夥人有男有女,其中甚至還有隨行家卷。

從酒保口中得知朱貴身份後,一個生的眉粗眼大,胖麵肥腰,插一頭異樣釵環的婦人上前,向朱貴唱了一諾,將他們一行來歷介紹了一下。

這婦人自言她是母大蟲顧大嫂,後面隨行的好漢乃是孫家兄弟,小尉遲孫新、病尉遲孫立。鄒家叔侄,出林龍鄒淵、獨角龍鄒潤。解家兄弟,兩頭蛇解珍,雙尾蠍解寶,以及鐵叫子樂和。

朱貴花了好半晌功夫,才搞清楚他們之間的複雜關係。簡而言之,孫新與顧大嫂是夫妻,其弟孫立又娶了樂和之姐,而解珍、解寶又是顧大嫂表弟。只有鄒家叔侄與幾人沒有親戚關係,乃是孫新的朋友。

請眾人坐下,朱貴又命酒保上了酒肉,酒過三巡,顧大嫂說起了幾人落草的緣故。

原來登州近日鬧起了虎患,登州府尹嚴令解家兄弟及眾獵戶限期解決大蟲,否則就要拿他們問罪。

卻說解珍、解寶好不容易藥倒了老虎,不想那老虎卻被土財主毛太公父子貪墨拿去邀功,解家兄弟不服前去理論,反被毛家誣陷入獄。

這也就罷了,結果那毛氏父子極為心狠手辣,甚至賄賂地方官府,以圖害死這兩位獵戶兄弟。幸得在大牢中當值的樂和在中間傳遞訊息,聯絡上孫新顧大嫂夫婦,孫新又聯合登雲山鄒淵、鄒潤叔侄,又勸說、逼迫、裹脅登州兵馬提轄孫立,一起劫獄搭救解珍、解寶。

犯了這般大罪,幾人無路可去,便商量要尋個地方落草,那鄒淵提議道,“現今咱們有兩個去處,一個是水泊梁山,一個是清風山。水泊梁山自不必說,自那擎天柱穆栩入主樑山以來,將山寨發展的好生興旺,在整個天下綠林都是數的著的去處。我有一箇舊友,名叫火眼狻猊鄧飛,他從前在飲馬川落草,近日也去了梁山,還寫信來邀請我前去入夥。

再說那清風山,那裡也不遑多讓,再加上如今及時雨宋公明上了山,目下正在招賢納士,他手下也有我的兩個舊識在,一個是錦豹子楊林,一個是石將軍石勇。去了那裡,我等不怕沒有用武之地。”

一行人都說這兩個地方妙,但卻難以決斷,到底該選哪一處。還是鐵叫子樂和道,“依小弟之見,咱們該去水泊梁山,那清風山怕是去不得!”

大夥忙問何故,樂和說道,“先說那水泊梁山,誠如鄒大哥先前所言,那穆栩穆寨主為人英名遠播,更兼懲惡除奸、義薄雲天,帶領一眾好漢專門替天行道,從不欺壓良善,乃是一等一的好去處。

但清風山卻不然,小弟只說一條,請眾位兄弟思量。那清風山說是托塔天王晁蓋為主,可自及時雨宋公明上山後,江湖人只聞其名,卻無人提到晁蓋,長此以往到底誰才是清風山之主?咱們若去了,是該聽晁蓋的,還是聽宋公明的?”

眾人聽了樂和這番分析利弊的話,皆反應了過來,明白若是去了清風山,恐怕會陷入內鬥,當下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徑自投奔梁山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