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栩先朝宋江客套道,“押司這是哪裡話,憑你二人與我的交情,我救你們理所應當。”

話雖如此說,可穆栩對兩人的親疏有別卻顯而易見,只見他抽出腰間配刀,將牢門鎖鏈斬斷後, 第一時間就進入花榮牢房,將其一把扶起,又仔細打量半晌,視線最後落在花榮面上的金印,口中嘆道,“賢弟何至於此!”

花榮心下感動,面上卻道, “哥哥無需掛懷,小弟堂堂七尺男兒,面上刺幾個字算甚!倒是哥哥如何知道小弟遭難?”

“多虧了寶燕賢妹報信,才讓我能及時趕到。聽說賢弟被打了殺威棒,傷勢可有妨礙?”

花榮急忙回道,“小弟習武之人,這點皮外傷不打緊,倒是公明哥哥今番被打的不輕。”

聽了花榮這話,穆栩彷彿才想起有宋江這麼個人一般,連忙拉著花榮出得牢房,來到宋江面前,關切的詢問,“宋兄可還支撐的住,要不要先看下郎中?”

宋江抱拳笑道,“穆兄弟有心, 小可身子並無大礙,聽說晁蓋哥哥也來了,不知可否進城?”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邊走邊說。”穆栩如何聽不出宋江的言外之意,這廝分明是在告訴他, 就算你穆栩不來救我,我宋江自有人救。

作為一個純粹的武人,花榮根本就沒察覺,自穆栩進了牢房這片刻功夫,穆宋二人已圍繞他,無形中交了一番手。他對此渾然不覺,還出言附和道,“穆哥哥這話在理,兄長咱們且出去再說。”

三人走出昏暗的牢房,穆栩趁兩人適應外間光線的功夫,打發手下找來兩件外袍,讓二人穿在身上。趁這間隙,他把如何救了花榮家眷,又如何利用劉高賺開城門之事說了。

花榮聽到那劉高陷害於他不說,竟還敢打他娘子的主意,立即火冒三丈,就要去找其算賬。宋江突然插話道,

“賢弟萬萬不可,穆兄弟已答應放那劉高一馬,你若殺了他,豈不是陷穆兄弟不義!”

“這…”花榮頓時遲疑的看向穆栩,讓他就這麼放過劉高,他如何肯甘心。

穆栩略有所覺的看了眼宋江,大笑著說道,“我是說過會放劉高一馬,可那隻代表我自己,跟賢弟有何關係?你要找他尋仇,那是你們的私人恩怨,我可管不著!”

“對呀,哥哥信守承諾放過他,要是他不爭氣,再落入我手,那隻能怪他倒黴,怨不得旁人。”花榮明知穆栩這話是在耍賴,卻依然拍手應道。

宋江聽二人一唱一和,也知道再多說無益,索性就閉口不言。

由於二人背臀有傷,不便騎馬,穆栩便陪二人一路步行,往城門方向而去,拐過兩個街角,前方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卻是晁蓋帶著眾頭領而來,看到宋江一行,晁蓋遠遠的就下馬徒步,以示尊重。

穆栩還是第一次見晁蓋,不免多看了幾眼,只見其四十許上下年紀,生的方面大耳,蒼髯如戟,目露精光,端的一副好派頭。

晁蓋來到幾人身前五六步站定,彎腰下拜,“多謝穆兄弟救我兄弟性命,晁蓋這廂有禮了。”

穆栩急忙上前用手扶住晁蓋,先回了一禮,才道,“晁天王忒得客氣,小弟與宋押司也是舊識,更何況今番失陷的還有花知寨,他乃是我的生死之交,豈能見死不救?”

晁蓋笑著拍拍穆栩胳膊,隨後關切的抓住宋江的手,情真意切的說道,“為兄來遲一步,讓賢弟吃苦了!”說完,不等宋江回話,他又說道,

“這回賢弟總該隨我上山了吧,萬不可再行推辭,以賢弟的人才威望,為兄願退位讓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