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栩帶著安道全來到後宅,一進院子,就見趙元奴在新來的小丫頭雲裳的攙扶下,在院裡散步,看到穆栩來了,兩女忙要行禮。

“快別多禮了,今日身子覺得怎樣?”穆栩擺擺手,示意她們不用多禮,又親自從雲裳手裡接過趙元奴,扶著她來到院裡石凳坐下。

趙元奴溫柔一笑,回道,“今兒覺得身上輕省多了,你事情那麼忙,就不用擔心奴家了。”

說罷,她突然瞧見院門處,站著個低頭看著腳尖的中年書生,不禁奇道,“這位先生是何人?”

穆栩看了眼安道全,心下極為滿意他的守規矩,口中解釋道,“那是我從建康請來的神醫,專門來給你瞧病的。”

“奴家不過是換了個居所,一時有些不太適應,哪有這般嬌弱!”趙元奴嘴裡這般說道,但從她翹起的嘴角,就能看出來,她心中指不定還怎麼慰貼呢!

穆栩如何會不知,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因而故作生氣道,“不可大意,許多大病就是小疾釀成的,怎能諱疾忌醫?不給你仔細診治一番,我始終放心不下。”

趙元奴咬著嘴唇,風情萬種的白了穆栩一眼,待見穆栩眼中升起火焰,方才滿意的輕輕點了下頭,嬌嗔道,“別生氣了,奴家依你還不成嘛!”

穆栩低頭湊到趙元奴耳朵,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這小妖精,等你身子大好了,到時看我怎麼收拾你!”

趙元奴臉上出現朵紅雲,向穆栩做了個鬼臉,一副挑釁的姿態。穆栩待要再說些什麼,可想到有外人在場,到底還是忍住了,略換了個正經的表情,輕咳了一聲,衝著院門道,“如此,就有勞安神醫了。”

吃了一嘴狗糧的安道全,哪裡敢拿大,他眼觀鼻鼻觀心的走了進來,嘴裡連道,“醫者父母心,寨主無需這般客套。”

來到趙元奴身畔坐定, 安道全不敢多看,只是讓趙元奴伸出手腕,隨即便捋著三寸鬍鬚,號起了脈。過了好半晌,在穆栩二人緊張的眼神中,他開口問道,

“娘子可是夏日裡手腳冰涼,渾身乏力,總想著酣睡不起?”

趙元奴一驚,忙應道,“神醫明見,正是這般。”

穆栩見安道全面有凝重,忙問,“可有什麼大礙沒有?”

安道全不著痕跡的看了眼穆栩,得到暗示後,才道,

“寨主放心,娘子本就有些寒症,再加上奔波之苦,導致身子有些虛弱,吃上幾副藥也就好了。”

趙元奴聞言鬆了口氣,笑著對穆栩得意道,“奴家就說沒事,你偏不信,現下無話可說了吧?”

穆栩笑了笑,也沒有多言,只吩咐雲裳,讓其回頭記得盯著趙元奴吃藥,隨後就打發她進房休息。

和安道全出了院門,來到僻靜處後,穆栩迫不及待就問,“安神醫現在可以說了。”

安道全在心底組織好語言,隱晦的說道,“那位娘子早年曾服用過,一些致人宮寒的藥物。那些藥初時倒沒什麼,可時日久了,難免讓人身子虛弱,還會…還會使女子難以受孕。”

“可有補救的法子?”穆栩緊張的追問道。

好在安道全思慮片刻後,回道,“小可有個家傳方子,對此症頗有奇效,只是需要的時間久一些,至少得一年左右。”

穆栩長舒了口氣,把心放下不少。他明白趙元奴那藥,必是早年在青樓時,被那老鴇所下,所幸如今還有救。接著,穆栩勐然想到了李師師,忙又請安道全去給她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