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栩抱拳回了一禮,口中解釋道,“大官人海涵,在下乃是林教頭舊友,因心中記掛他的安危,所以才假託他名,來求見大官人。”

柴進眼前一亮,口中叫道,“哎呀,可是穆兄弟當面?”

聽柴進話裡的意思,竟像認識自己,穆栩不免詫異道,“大官人如何知道在下,可是林教頭說得?”

柴進上前把著穆栩的手臂,一面朝內走,一面答道,“是也不是,林教頭確實曾提過穆兄弟,但最主要還是因為別的。且進去,容小可仔細道來。”

兩人進入廳中,柴進先命人上了桌酒菜,接著才從書架上取來一張海捕文書,遞與穆栩道,“兄弟在東京做得好大事,著實讓人佩服不已!”

穆栩拿起那文書一看,卻見其上所畫之人,和他有五分相似,姓名也寫的清清楚楚。他倒是不怎麼驚訝,畢竟先前那大相國寺除了魯智深外,還有幾名僧眾,自己的訊息瞞不了多久。

在穆栩檢視文書時,柴進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神色,待看到穆栩臉上毫無波動,一副渾不將此事放在心上的模樣,不由大為讚賞,“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穆兄弟果然好膽量!”

穆栩不屑道,“得罪區區一個高求,如何值得在意?就算趙官家當面,也就那麼回事!”

柴進瞪著眼睛,有些遲疑的問道,“我聽說元宵節那日,有位好漢曾當著趙官家的面,擄走了茂德帝姬,難道也是兄弟做得不成?”

穆栩笑道,“不才,正是在下。不過兄弟可不是淫賊,事後我又將那帝姬放了,當時擄走她,只是為了從容脫身罷了。”

“好,賢弟此舉當浮一大白!”柴進興奮的一拍桌子,連敬了穆栩三杯酒,讚道,“我只道賢弟義薄雲天,不想還有這般潑天的膽子,真是天下少有的好漢,日後定是江湖上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

穆栩面上連連謙讓,心裡卻暗自好笑,他之所以說破此事,為的就是博取柴進好感。對柴進而言,還有什麼比打趙家的臉,更會讓他高興呢?

說來柴進這般舉動,也是可以理解的,誰讓他是後周世宗嫡系後裔,趙匡胤當年欺負柴家孤兒寡母,奪了人家江山,還不許人家看趙家笑話了?

就拿柴進平日的所作所為來看,他心裡指不定多恨趙家呢!原文是這麼說他的作為的,“他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孫,自陳橋讓位有德,太祖武德皇帝敕賜與他誓書鐵券在家中,誰敢欺負他。專一招接天下往來的好漢,三五十個養在家中。常常囑付我們:‘酒店裡如有流配來的犯人,可叫他投我莊上來,我自資助他。”

瞧見了沒?柴進壓根就不問那些犯人所犯何罪,只要是個犯人,他就願意資助。而這裡頭的原因,是再簡單不過了,說白了就是,只要你尋趙宋的不是,那就是他柴進的朋友。

他的這種行為,就好像後世被慣壞的孩子,仗著大人不能把他怎樣,就故意滋事尋釁,傷不了人卻噁心人。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不忿趙家奪了他家江山。

柴進以前資助了那麼多所謂的好漢,許多人不過是雞鳴狗盜之輩,他何曾見過,敢真的在趙家頭上動土之輩。今番知道了穆栩的壯舉,那是比三伏天喝涼茶還要痛快,連對穆栩的稱呼,也從兄弟變成了賢弟。

“賢弟,快與我說下事情的經過,也好讓我知道賢弟的本事!”

穆栩也不推辭,添油加醋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當聽到穆栩如何嘲諷趙佶父子時,柴進激動的滿臉通紅,簡直恨不得仰天長嘯。

等柴進平靜下來,穆栩才得空問起林沖的境況,柴進大概說了下,他是怎樣招待林沖,又是如何去信給滄州都管等人,託他們照顧林沖的。

穆栩聽完後讚了幾句,兩人互相客套一番,穆栩才假裝不經意道,“聽聞有位叫武松的好漢,正在哥哥這裡借住,不如請來一見?”

柴進聞言皺眉道,“我怎麼不知,有這麼個人,容我差人問一下。”說完,就命門口長隨去辦此事,不多時,長隨回來稟報並無此人。

穆栩聽到這個結果,心下難免失望,他記得原著裡宋江遇到武松時,曾提到武松來了柴進莊上一年有餘,他滿以為此番能見到人,不想自己卻來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