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告刁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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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閒雜人等打發走,穆栩方和林如海說起南安王之事,“南安王這些年在封地倒行逆施,為人又好大喜功,此次出兵焉有不敗之理?所以我才說南安王府日後前途堪憂。”
林如海自是將信將疑,在他想來,那茜香國不過是撮爾小國, 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聽到連林如海都這般想,穆栩更是理解了為何在原著裡,南安王府和朝廷會接連戰敗,實在是大家都對茜香國太過輕視,總覺得堂堂天朝上國,又豈是那些小小蠻夷可比?而這恰恰犯了兵家大忌,不止戰略上忽視了敵人,就連戰術上也不重視。
穆栩知道想要改變別人根深蒂固的想法很難, 因此只是和林如海稍微解釋了一番,便不再多說什麼,至於他的話是對是錯,自有時間來證明。
從林家告辭回來,穆栩剛一踏進自家府門,就有小廝來報,說是太妃有請。穆栩帶著疑惑來到松鶴堂,拜見祖母后,就聽她詢問道,“方才南安太妃遣人來,說你將她孫兒打了,可有此事?”
穆栩聽後很是無語,這不過是片刻前的事,南安太妃竟已派人來要說法, 可見那霍坤變成今天這樣, 南安太妃的溺愛也是重要因素。
“祖母你有所不知, 實在是那南安王世子咎由自取。”說著穆栩便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仔細講了一遍, 最後又解釋道,“本來我想著咱們兩家素有交情,再加上南安太妃還是我和玉兒的媒人,所以即使霍坤將我岳父府上老管家打成了重傷,我都沒準備動粗,只想著將他勸服就是。可誰想那傢伙不僅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甚至還出言不遜,我這才不得已動了手。”
“聽你這般說,這事確實怪不到你。”張太妃當然選擇相信自己孫兒,可隨即她就皺眉道,“我對南安太妃知之甚深,她為人向來護短,幫親不幫理。所以,我估摸著她必然不願輕易罷休,肯定會到宮裡告你一狀。”
“呵,那她可打錯了如意算盤,她也不想想,太皇太后是我外祖母,太后更是我舅母,她們怎麼會向著她,更何況這回他們家還不佔理。”穆栩有恃無恐的笑了起來。
張太妃也想起了這一茬,頓時搖頭失笑,“是了,我怎麼把這些忘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你且回去歇息吧,順便把茂哥兒給我送過來。”
穆栩自無不可,隨口應了聲,就回了朝暉院去見黛玉。自從早上穆栩出門後,黛玉心裡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此刻見他安然無恙的回來,鬆了口氣的同時,就開口問他事情處理的如何。
穆栩先命雪雁和奶孃將兒子送到祖母那裡,然後才將今日之事說給黛玉。黛玉聽後雖然覺得解氣,可依然有些擔心,“你今番這般作為,那南安王世子勢必要私下報復回來。”
“我會怕霍坤,他不過是個紈絝子弟罷了,難不成還能翻了天?”
黛玉卻沒好氣道,“哪個擔心你了,我是在擔心妙玉師傅。以那南安王世子的性子,他的話能有幾分可信?他不敢對你如何,但妙玉師傅卻不然,其不過是一弱質女流,又孤身在外,要報復起來恐怕不難。”
“你說得有理,可我總不能派人去守在淨月庵吧?那裡不止是佛門之地,還全都是姑子,實在是不方便啊。”
“我想將妙玉請到咱們府上的家廟,你覺得如何?”
“你自個決定就是,何需再來問我。”
“好,就這麼辦。我這就去封信講明原委,順道派人將妙玉請來。等她來了之後,我還可以帶英蓮她們去找她作詩。”黛玉頗為高興的說完,也不理會穆栩,就自顧自朝著書房而去。
對黛玉的興奮勁,穆栩實在不能理解。反正他不是很喜歡妙玉的為人,感覺其不過是假清高,為人還特別雙標。這可不是他瞎說,而是有事實依據的。
比如原文裡妙玉在攏翠庵請眾人喝茶,賈母將喝了一半的茶給了劉姥姥,妙玉是怎麼做的,僅僅因為劉姥姥用過了茶杯,就被妙玉丟棄,並稱“若是我吃的,就是砸碎了也不能給她”,甚至在眾人離開後,命人打水洗地。當然賈母那麼做,也有打妙玉臉的嫌疑,想來是因為看不上她那副目無餘塵的樣子。但不管怎麼說,妙玉的做法,確實讓人不喜。
可能有人會說,黛玉、史湘雲她們也取笑劉姥姥了,但仔細看原文描繪,就能發現其中的不同。只因黛玉她們不過是瞧著稀奇,心底裡卻並沒有看不上劉姥姥,而妙玉卻不同,完全就是高人一等的樣子。
除此之外,妙玉名為出家人,卻六根不淨,明顯是對賈寶玉動了心思的。像第41回“櫳翠庵品茶”,妙玉明明想要和賈寶玉親近交流,卻指東打西,拉著林黛玉、薛寶釵進入屋內喝體己茶,其目的就是為了吸引賈寶玉也跟著進來。
在進入室內之後,正客林黛玉、薛寶釵兩人幾乎沒有說幾句話,全都是賈寶玉、妙玉兩人在對談交流,甚至在喝茶期間,妙玉將自己喝茶用的綠玉斗給寶玉當器具,這跟她對劉姥姥的態度,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足可見妙玉對賈寶玉的特殊對待。
別說是穆栩這個後世之人看不慣妙玉了,就連刑岫煙這個和她做了好多年鄰居的人,都評價她,“僧不僧,俗不俗。”可見妙玉所謂的出家,不過是情勢所逼而已。
穆栩今日從妙玉那得了好處,但也為其打發了霍坤,為此還不惜得罪了南安王府。一報還一報,所以哪怕他事後其實早想到了,霍坤可能會行報復之事,也並未出言提醒。但不想黛玉卻提出了此事,那他乾脆選擇順其自然,就當是好人做到底,救了妙玉一命,免得其落得像原著裡一樣,被歹人擄走,以至於生死不知。
他這邊想著妙玉之事,那邊廂南安太妃果如張太妃所言,見派人去東平王府沒有結果後,便徑自去了宮裡求見太皇太后。
不等太皇太后詢問她來意,南安太妃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娘娘,您可得為我那可憐的孫兒做主啊?”
太皇太后雖身處深宮,但以往接見入宮請安的命婦時,可沒少聽說南安王世子的為人,因此聽到南安太妃如此說,她根本就不相信,只是敷衍的問道,“你這說得沒頭沒尾的,哀家都不知道詳情,如何替你做主?”
“還不是那東平王世子,他仗著武藝高強,就把我家坤兒打的鼻青臉腫,門牙都掉了一顆,甚至還將我那可憐的孫兒塞到運泔水的車裡羞辱…”
“這…會不會有什麼誤會,穆家小子一向知禮,怎麼會無緣無故毆打你的孫兒?”
南安太妃聽出太皇太后話中似有偏袒之處,當即就不樂意了,“娘娘,您不能因為東平王世子是長寧公主之子,就向著他說話啊,要知道他可是毫髮無傷,而我家坤兒卻慘遭破相不說,還被打的下不了床。說起來,當初他定親時,還是我做的媒人,可如今他卻連一點舊情都不念,也太忘恩負義了些。”
“好了,你總得告訴哀家,這事是因何而起,哀家才能為你主持公道吧!”
太皇太后明顯有些不悅,但南安太妃卻似乎毫無所覺,嘴裡依舊唸叨著,“還不是為了一個女子,明明是我們坤兒與人家姑娘相識在前,可穆家小子卻橫插一槓子,還動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