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穆栩也明白問題所在了,他開口問道,“那朝廷的鹽丁呢?朝廷讓他們打擊私鹽,他們就這樣坐視這些人做大嗎?”

“本朝之初,這些鹽丁戰力尚可,如今不提也罷。再者這些年天長日久,這些鹽丁又多在本地招募,你可試想一下,如今這五千鹽丁裡,有多少人與那些鹽商暗通款曲。”

聽他說完,穆栩問道,“那這些鹽丁如今歸哪個衙門管理?”

“之前曾歸鹽客司衙門,後來朝廷裁撤了鹽客司,與揚州衛併為了一處。”

穆栩瞭然,他心裡已經有了大致想法,不過還得再考慮周全。

林如海看他沉思良久,以為他也一時沒有辦法,就勸解道,“你也不要著急,等我傷勢好一些,在找那些鹽商商討出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法子。”

穆栩沒有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只是道,“林叔父可否將八大鹽商,揚州衛所的資料讓人給我準備一份。對了,再將鹽場的熟練鹽戶找幾人給我。”

聽他這麼說,林如海雖然奇怪他找鹽戶幹什麼,還是點頭答應,“回頭我讓人整理好,送去欽差衙門就是。”說著又沉吟道,“至於鹽戶,我會派人想辦法找來幾個。”

穆栩自是向他稱謝。

看時辰已經晌午,林如海便吩咐門口書童進來,“去讓林管家準備一桌宴席,再請表少爺去花廳赴宴。”

等書童出去,林如海自是請穆栩同去,穆栩看他有傷在身連忙推辭,他卻不許,穆栩只好扶著他,一起向林府花廳而去。

在他的指引下,二人來到花廳,賈璉已在此等候,見他們進來,連忙起身過來扶住林如海另一邊,與穆栩一起將他扶到上座,二人這才坐下。

在林府用過午宴,穆栩帶著賈璉告辭,林如海行動不便,只得吩咐管家林泉將兩人送出林府。正要出門時,穆栩一拍額頭,才想起還有黛玉託自己的信和香囊,今日說得事情太多,竟然一時忘記了,當即又迴轉,在林如海詫異的眼神裡,將信和香囊交給他,這才重新告辭。

回到欽差行轅,穆栩吩咐賈璉不用跟著,一人向著後院而去,想去看看香菱的母親到了沒有。正走到一處假山下時,有一個番子來報,柳湘蓮到了。

穆栩聽了大喜,他正想了解江南的情況,如今柳湘蓮到了,自是解了他燃眉之急,當下吩咐將其請到書房,他自己也先一步向著書房而去。

他到了書房不過片刻,柳湘蓮就到了,二人也有幾個月不見了,如今再見自是高興非常。

穆栩請柳湘蓮坐下,二人敘了別後之情,柳湘蓮這才要將他到了江南之後的事情細細說給他聽。

繡衣衛如今在江南的情況,穆栩在信上已經大體有所理解,他如今最想知道的反而是江南的官場情況。他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柳湘蓮,“繡衣衛之事暫且不說,柳大哥說說如今江南官場之事。比如你對甄家,還有揚州鹽商的瞭解。”

柳湘蓮接過茶,先謝過穆栩,想了一會感嘆道,“我來江南,尤其是金陵後才知道,甄家在這裡勢力有多大。因為奉聖夫人的關係,甄家族人在金陵可以說是橫行無忌。尤其是太上皇四次下江南,都住在甄家後,甄家在江南更是如日中天,江南無數官員皆拜在如今甄家家主甄應嘉門下。”

穆栩對此倒是早有耳聞,也不是太過驚訝,想起原著裡提到的護官符,不免好奇,“我聽說金陵有個護官符可是真的?”

柳湘蓮一怔,回道,“大人說得這都是老黃曆了,從前確實有這個說法,說得便是賈史王薛四家了。可如今就王家在金陵還有些勢力,其餘三家在百姓眼裡雖然還是惹不起的存在,但在那些大家族眼裡也就那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