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栩領命,“臣知道了,陛下可還有什麼吩咐?”

站起身走到勤政殿畫著全國輿圖的屏風前,招手示意穆栩也上前之後。嘉定帝指著平安州的所在,

“你派人去了之後,如果查到只是軍中有人私自倒賣軍馬,也就罷了。如果不是,切勿打草驚蛇。”

穆栩自是明白嘉定帝的意思,如果只是平安州上下沆瀣一氣,倒賣軍中物資,其實還不算什麼。如果有別的目的,事情就大了。

因為平安州位置實在特殊,它地處雁門關和雲州之間,是出關的必經之地。向外,它可以阻斷朝廷對關外要地雲州的控制。對內,過了雁門關,只要快馬兼程,一天就能到達河東重鎮晉陽。

穆栩看著地圖,提醒到,“陛下,平安州節度使節制著雁門關,這點不可不防。”

嘉定帝恨恨的錘了一下輿圖,“朕自然知道,可朕沒有父皇放權,無法任命三品以上文武百官。”

“難道陛下沒有向太上皇說明此事?”

嘉定帝苦笑道,“怎麼沒有,可太上皇卻對此事置若罔聞。”

穆栩不由瞪大眼睛道,“難道平安州節度使是太上皇十分信任之人?”

嘉定帝點頭,“不錯,此人和以故榮國公賈代善一樣,都曾是父皇的伴讀。”

聽到這,穆栩也明白了當今的無奈。太上皇自退位後,越發偏袒那些跟他有舊的老臣,就像原著中的金陵甄家。

只因甄家老太君曾是太上皇的乳母,太上皇繼位後不僅封其為奉聖夫人,還納了其女為貴妃。四次下江南都住在甄家,甚至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稱其為吾家老人,對她家的榮寵可見一斑。

給嘉定帝彙報完繡衣衛的事情,正要告退,突然想起薛蟠的事情。於是把事情給嘉定帝講了一遍,這種小事自是不放在天子的眼裡。

嘉定帝隨即便吩咐王安,把薛蟠在刑部的卷宗提出來,到時送到穆栩手裡。不過他到底還是在心裡記住了賈雨村和舉薦他的王子騰。

自宮裡出來,穆栩心裡也不禁有些感嘆,人一旦老了就愛偏執。太上皇年輕時也是一位精明強幹,文治武功十分了得的皇帝。可到了中年之後卻日漸沉迷權利,四下江南,寵幸老臣,如今更是把持朝政軍政大權不放。

怪不得原著中曾側面寫出了,日後發生了鐵網山之變,這樣下去可不得出大事嗎?

回到北鎮撫司,如今這裡經過賈璉這些日子找人修整,已經看起來很像那麼回事了。

大門口有繡衣衛的番子把守,進了大門的校場,雜草被清理的一乾二淨,裡面一幢幢房舍也看起來像新的一樣。

不得不說,賈璉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穆栩正想到他,就看賈璉帶著幾個工匠從裡面走廊拐了出來。

揮手讓幾個行禮的工匠下去,穆栩問賈璉,“還有多久可以全部修好?”

心裡估算了下,賈璉回答道,“不出十天大概都可以完工。”

“嗯。”穆栩點了點頭,對這個進度也感到滿意,誇獎賈璉,“你做得不錯,等忙完這些事,你就負責繡衣衛的生意。”還不忘認真叮囑他,“你記住你身上干係重大,我們繡衣衛能不能重回巔峰就在你的身上。”

賈璉激動的點頭稱是。

突然想起原著中賈赦曾經派賈璉送信到平安州,說明賈家和平安州節度使蘇定是有來往的。當下不經意的問道,“我聽說你們府上與平安州節度使蘇定交情不錯?”

賈璉一怔,想了半天回道,“好像逢年過節是有來往,互相送些節禮。大人可是有什麼不妥?”

穆栩看他神情,就知道他也不知內情,此事突破口,應該在賈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