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話,周圍的人都靜默了下來,就連山長也是一臉納悶的神色,顯然不敢相信這句話。

這姐弟二人看起來氣度一流。誰也不像是出身賤籍的呀?

那小姐雖說生得貌美,但卻並無輕浮之意,甚至還是讀過書的模樣,比尋常富戶的小姐養的都要精細,又怎麼可能會是賤籍出生呢?

“切勿胡亂臆測,我教你們對人有禮,做事謹慎認真,可卻從來未曾教過你順嘴胡扯,不尊重他人。”

“你早前就曾因個人私利,而諷刺一個學弟,如今你若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休怪本處容不下你,我這裡也是讀書靜心的地方,容不下不懂事的人。”

儘管聽了這話,那人卻再次堅定發言。

“學生願意為自己的話負責,山長可盡情詢問,這姐弟二人住在何處,他姐姐又是什麼名聲呢?”

“還有,當初我們一塊兒去流雲閣裡欣賞歌舞的人,都知道她姐姐是如今最炙手可熱的姑娘。”

山長就把目光轉向了其他幾個人,其中一個人看了一眼這邊的杜悅溪之後,也立刻連聲答應,十分有禮貌的說。

“山長,學弟此言,絕無弄虛作假的意思,這位姑娘的確是流雲閣的新人,並且曾經以一曲劍舞博得了滿堂喝彩,甚至把他們那裡的楚瑤姑娘都比了下去,所以這是真的,當時還找了幾個師弟一塊出去玩,全都可以作證。”

這下子山長的眼神就有了些含渾,誰也不想收些會毀滅自己名聲的人,尤其這裡頭還有他們一早就定下來的規矩。

“這位姑娘,不知情況是否真的,如這些弟子所言,若真是如此,恐怕此地窄小,怕是容不下姑娘和您弟弟二人了。”

“我們這裡只是普通書院,雖說讀書者不該有門第之見,可事情如此,就算是我們不想太過分,卻改變不了,還請姑娘和您的弟弟另擇他處吧!”

杜悅溪一側頭,看見杜景之的臉色是一眼能看得出來的頹唐,心裡閃過一絲心疼。

她轉頭看向山長,目光堅定地說。

“好,今日就算我們不錄用我們姐弟二人,事到臨頭,我們也無話可說,可是我想要您給個緣故,就算是不用我想把我們出去,也不能以貧賤出身為緣故吧。”

杜悅溪眉眼之中,全是鋒利之色。

她吃過的虧,上過的當,可不止這一點,眼下這點困難,當然還不足夠讓她屈服。

“說來慚愧,前幾日就在我初次登臺獻藝的時候,您學校裡的幾個學子也總對我口出不遜,諷刺我跳過的舞蹈不太柔媚,不如他們想象的,甚至諷刺軍戶乃是賤籍,完全不顧及自己所生養所生活之安居樂業之地,是否是他們拼命拼殺而來?”

“如今見了山長大人,又聽見您也是這副做派,我心中倒是有所理解了,原來竟是如此。”

“我還以為,眾人都是有教無類,原來就是師徒相承,看來您就是以這樣的偏見,阻攔了那麼多想要讀書學習的好孩子。”

“如今您的學子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倒也不足為奇。”

山長還聽說過別人對自己這樣的評論,他一生都在外頭頗有賢名,若非不願意寄生於廟堂之中,恐怕也不會只是如今這點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