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他又要反悔,杜悅溪這次徹底沒了耐性,皺眉諷刺的反問。

“怎麼,先生難道是又有什麼別的建議嗎?”

“剛才筆試之事是我提出,先生也同意了的,怎麼先生難道現在後悔了?爾等不是所謂天子門生嗎?天子門生就要說話不算嗎?”

“連個男人最基本的操行都做不到,如此做派,我這個小女子都不堪與之為伍,你們還敢諷刺我,如今看來,該是我瞧不上你們才對!”

聽完那話的眾人,一下子都尷尬了起來,

直到有一群小豆丁,一路從山上走下來,領頭的那個身著錦袍,面色紅潤,膚質白皙。

一見到此狀,他立刻微微蹙起了小眉頭,跟山長說。

“山長,若真是有此打賭之事,那就活該咱們收下這位師弟,也是咱們之間有這個緣分,您老人家怎麼能說了不算呢?”

“小世子爺,您不懂。”山長立刻回身跟他說:“咱們書院裡何曾有過這種出身的人,之後要是其他人都知道怎麼破此先例,豈不是這書院裡頭就要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啦!這先例萬萬不可開呀。”

他說出的這句話更叫人覺得瞠目結舌,什麼時候連說話不算,都能義正詞嚴了呢?

杜悅溪更是冷笑。

“我果然沒有看錯,不過是道貌岸然之輩。”

“我在樓裡與一位姐妹比拼歌舞,對方不幸落敗,也一樣願賭服輸,心甘情願的輸給我,給我奉茶道歉,可如今到了這裡,與你們這些讀書人打交道,你們反而矯情不已,真叫人覺得厭惡。”

對方的態度讓杜悅溪對他們這些人更加失望。

“我一路行來,所見眾人,雖無上萬,也有幾千,可見過的這麼多人裡頭,沒有幾個是像你們這樣不講道理的。”

“旁人讀書是為了知曉道理,更加體恤民情人心,而你們讀書卻只是為了劃分出階級,好任你們宰割,如此做派,又怎麼能被稱為是真正的讀書人呢?”

“讀書是為了惠及大眾,不是為了單獨為某些人立下特權。”

見到眾人都有些躲避的躲著自己的眼神,杜悅溪冷冷一笑:“口口聲聲,字字句句,你們只稱自己是大丈夫,然而卻連說到都無法做到,實在惹人厭惡,叫人覺得噁心!”

眾人臉色越發尷尬起來,就在這時候,剛才那個錦袍小少爺也跟著嘆一口氣。

“連聖賢書都說有教無類,先生又何以過分為難了?”

“這書院本是為了教化萬民,庇護蒼生之所,也是為了開化民智,讓大家都有所進步之地。”

“可如今卻被幾個高官所管轄著,被那些名利所束縛著,只收幾個自視高貴,家中有錢的人。”

“我倒認為姑娘所言雖虛,若天下眾人皆是如此做派,你我自認,可以讀書便高人一等,那其他人又當如何呢?”

“昔日,皇伯父曾在宮宴之上細細闡明此事,舉凡有愛讀書之人,都能有書可讀,有事可做,人人受禮儀教化,摒棄世俗之念,方能共建我朝廷這盛世。”

“如今想來,只因一己私慾,便將那些愛讀書的人全都拒絕了,此等事情,豈不是違背了皇伯父的要求?”

幾個先生瞬間面露為難之色?如今,有安王府的小世子再次提出要求,他們一下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