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諷的目光直擊杜悅溪的心口。

劉大夫的話還在杜悅溪耳邊不住迴響。

混雜上這個目光,杜悅溪忽覺自己像個小丑。

她冷笑兩聲,身子一軟,索性整個人都靠在秦淮鈺身上,一手把玩著秦淮鈺腰間的帶子,側眼睥睨了秦淮瑾兩眼,故意用媚若無骨的聲音緩緩道:“既然阿瑾公子都看到了,二爺還瞞著他做什麼呢?橫豎二爺早晚要帶我回京城,如今被人知道了我們的關係,豈不是更好?”

言畢,杜悅溪靠在秦淮鈺肩頭,正視秦淮瑾,眼底還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後者對上她冷冽的目光,心中陣陣說不出的怒意。

秦淮瑾嗤笑兩聲,與杜悅溪倒是針鋒相對起來:“不知我這二哥在杜姑娘面前許下了什麼諾言?不過我猜,我這二哥定然沒有告訴杜姑娘,他在京城早已經是妻妾成群,你一個舞姬去了又能得寵幾日呢?”

聽著“舞姬”兩字從秦淮瑾嘴裡說出,杜悅溪心中更加不是自慰。

她咬著牙,盯著秦淮瑾,頓了許久,才冷哼道:“那就不勞阿瑾公子擔心了。正如阿瑾公子所說,反正我不過就是個舞姬,即便是離了二爺,你又如何知道我不能尋得更好的下家呢?”

聽著她浪蕩的言語,便是秦淮瑾知道杜悅溪分明不是那樣的人,可心中的怒意早就衝得他渾然沒有了理智。

他冷眼盯著杜悅溪,看了許久才冷笑兩聲,緩緩收回視線:“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祝願杜姑娘日後得償所願了。”

言畢,秦淮瑾轉身便走。

“阿瑾公子。”杜悅溪鬼使神差地喚住他。

她本想問問秦淮瑾傷勢如何,毒可全都解了,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冷冰冰的質問:“那纓絡阿瑾公子可收到了?修補得公子可還滿意?”

秦淮瑾身都未轉,只是半側過頭,冷笑一聲:“杜姑娘手藝不錯,日後便是入京,以你的手藝想必也能在二哥府上混出個名堂來。”

秦淮瑾再不猶豫,大步流星而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杜悅溪心口一陣憋悶。

“原來那纓絡是他的啊。”秦淮鈺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冷哼兩聲,盯著杜悅溪,饒有興致地沉聲道。

杜悅溪看都不看秦淮鈺:“二爺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若不是二爺出手相助,我如何能順利修補那東西?”

秦淮鈺放聲大笑兩聲:“我就喜歡杜姑娘這聰明伶俐的樣子。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若是你想跟我合作,最好離他遠一點。若是讓我發現杜姑娘你吃裡扒外,我二爺的名諱可不是白叫得。”

他側過頭,凝視著杜悅溪,看似在笑,可眼中偏偏沒有絲毫的笑意。

杜悅溪撥開秦淮鈺的手,只掃視他一眼,隨即便頭也不回,徑直往長袖坊內走去,邊走邊冷聲道:“二爺不要忘記了答應我的事情,否則我也會讓二爺知道,我杜悅溪也不是好欺負得。”

杜悅溪穿過長廊,直入後院。

雖然她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可心跳卻難以控制。

她可以回想出秦淮瑾的每一個細節。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他和自己說話時的樣子……每一個都像是刀鑿斧刻一般印在她的腦海中。

明明沒有見過幾面,為何他卻能輕易牽扯自己的情緒?

忽然,杜悅溪眼前閃過一道人影,頓時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