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漆黑,牢門才開,杜悅溪便聞到一股腐臭的味道迎面而來。

“她們都在裡面。”

杜悅溪謝過衙役,側身而入。

本以為長袖坊的姑娘們平日裡一個個金尊玉貴,驟然到了這種地方定然是苦不堪言。

杜悅溪入了監牢之內才發現,渾然是自己想多了!

雖然鄧知縣對長袖坊手下不留情,可是監牢的這些衙役們平日裡在長袖坊只有留在大廳遠遠地欣賞歌舞的份,如今卻可以和長袖坊的姑娘們如此親近,一個個自然喜不自勝。

他們索性將姑娘們都放了出來,非但好吃好喝伺候著,居然還在監牢的走廊內擺起了宴席,邀請姑娘們一同跳舞。

一時之間監牢內熱鬧非凡。

即便是杜悅溪的到來,也沒能讓這些熱鬧減弱半分。

杜悅溪將劉教司和冷月喚到角落。

比起其他人,劉教司的臉上的確帶著擔憂之色。

杜悅溪沒有見到杜景之,詢問之下才知道,杜景之被關到男監。

不過劉教司花了些銀子,已經買通那邊的牢頭,想必不會為難杜景之一個孩子。

“多謝教司。”杜悅溪謝過劉教司,才小聲問道,“教司昨夜可仔細想過,那煙膏會是從何處來的?”

劉教司一臉愁容,眼下都多出了一片烏青。

聽到杜悅溪的問話,她也只是無奈搖頭:“我左思右想了許久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缺德,居然會把這東西帶入長袖坊。我私下也問過其他人,她們有的人連那東西都不認得,更別說私帶進舞坊了。”

劉教司的回答和杜悅溪思考得差不多。

她把自己和鄧知縣的賭約告訴劉教司。

聽完她的話,劉教司也陡然睜大眼睛:“你這不是胡鬧嗎?三天時間,查個偷銀子的都難,何況還是要抓住這種處心積慮之人!”

杜悅溪握住劉教司的手,一邊摸索著她的手背,一邊低聲安撫:“教司放心。無論是誰,既然做了,必定會露出馬腳。教司和各位姐妹只管在這裡好好住上三天,渾然當成是休息了。三天之後,無論結局如何,我定然能讓各位姐妹們安然無恙地離開。”

冷月眼看著杜悅溪神色堅定,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沉聲對杜悅溪道:“有件事情或許和此事有關。前天夜裡我哄睡了景之,起夜的時候瞧到司琴身邊的白桃,她鬼鬼祟祟地在後院忙活。司琴這幾日心情不好,我本以為白桃是想尋些東西逗弄司琴高興,如今想來恐怕另有深意。”

提到司琴,杜悅溪環視一圈,這才發現眾人之中唯獨不見司琴的身影。

她疑惑地看向劉教司和冷月。

不待杜悅溪開口,二人對視一眼,劉教司低聲道:“司琴進來之後,便賄賂了牢頭。那牢頭從前經常想要做司琴的座上賓,這次可算是有了獻殷勤的機會,已經給她挪了一間單人牢房。”

司琴一向錦衣玉食習慣了,倒也能理解。

杜悅溪點了點頭:“好。教司和各位姐妹暫時留在這裡,我定然早日尋了答案,回來解救各位姐妹。”

杜悅溪離開牢房的時候,依稀還能聽到監牢中傳來長袖坊姑娘們和牢頭等人嘻嘻哈哈玩樂不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