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攆外打鬥的聲音此起彼伏。

杜悅溪半側過頭,看向轎攆內的人。

他雖然生得十分年輕,可眉宇之間卻帶著幾分老氣橫秋。

尤其是他右手還盤著一串瑪瑙珠子,看上去更是老成了不少。

杜悅溪雖然面無波瀾,心中卻無比好奇此人的身份。

瞧他的衣著打扮,雖然已經極力在掩飾他的身份,穿得儘量普通,可是他衣服上的金線就是萬金之價。

再看他的氣度,絕非尋常人家出身。

且不說別的,杜悅溪來到這裡以後認識的人中,除了二爺之外,再無人能與眼前之人的氣質抗衡。

即便是被杜悅溪盯著看,那人也沒有半分波瀾,反而神色淡然,偶爾抬起眼,淡漠地回望著杜悅溪。

二人你來我往幾個回合之後,反倒是讓杜悅溪有些不好意思。

她輕輕咳嗽兩聲,索性別過頭不再去瞧那人。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低。

不一會兒,轎攆外傳來那年輕人的聲音:“公子,都解決了。”

轎攆內的公子向前探出身子,挑開轎簾。

杜悅溪順著轎簾縫隙往外探看兩眼。

那些追著自己過來的家丁們一個個都倒在地上,無力地捂著自己的小腹或者膝蓋,臉上寫滿了痛苦之色。

之所以毫無聲音,是因為他們的嘴裡都被塞進了破布,根本無法開口!

“你要去哪裡?”轎攆中的人冷聲問道。

他沒有前言沒有後語的一句問話讓杜悅溪不由一愣,直到對上他漆黑的眸子,杜悅溪才意識到原來他在問自己。

杜悅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衫,垂著腦袋,不知為何在他熱切的目光下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報出自己的家門。

沉默良久,杜悅溪才道:“長袖坊。”

本以為聽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對方就算是不奇怪,也會表現些許驚愕。

不想他依舊毫無表情,只是衝著轎攆外的年輕人點了點頭。

轎攆緩緩向前而去。

杜悅溪用餘光望向坐在自己身側的人。

轎簾隨著轎攆的晃動,時不時掀開一條細縫,月光順著細縫恰好灑在他的臉上。

那張本就冷峻的臉在月光地照射下更顯冰冷。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杜悅溪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