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要上前,秦淮瑾卻攔住蘇燁的去路。

秦淮瑾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之人,面不改色,沉聲道:“她有分寸。”

就連蘇燁都不知道秦淮瑾為何會對杜悅溪一個舞娘這般有信心。

有分寸?

下銀針這種東西,就連宮中當值多年的太醫也不敢說自己有分寸,憑她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舞娘能有什麼分寸?

下一秒,卻見杜悅溪拔出男子人中上扎著的銀針。

男子的身體頓時停止抽搐。

一股血液自胸口一路上湧,男子原本蒼白的臉頓時變得通紅。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連帶著眼底都在充血。

杜悅溪凝視著男子:“就剩最後一次了,你若是還不肯說,那就只能想想該怎麼交代自己的後事了。”

經過前兩次的折磨,男子知道,杜悅溪是個說一不二之人,她既然敢這麼說,就一定敢這麼做。

男子對上杜悅溪陰厲的眼神,終於緩緩道:“是……是鄧公子。”

杜悅溪緩緩鬆開踩在男子胸前的腳:“等等。”

她別過頭看向秦淮瑾,殺氣收斂幾分:“阿瑾公子,請你安排個會寫字的,請他幫忙記下此人所言。”

蘇燁很快拿來了紙筆,身後還跟著一個文氣十足的青年人。

秦淮瑾卻吩咐蘇燁將紙筆放在自己面前。

他親自執筆,抬眼掃視杜悅溪兩眼:“問吧,我保證一字不差。”

周圍人都瞪大了眼睛,唯獨秦淮瑾和杜悅溪兩人卻習以為常似得。

一個沾染上墨汁,提筆便開始書寫。

另外一個揚動下巴,指了指男子:“說。”

“鄧公子吩咐我將那對夫婦帶來,還讓我今日帶著他們在街上候著,若是看到姑娘就讓他們上去哭訴。”

“他為何要這樣做?”

男子低垂著腦袋,小心地睥睨了杜悅溪兩眼:“鄧公子已經在衙門內準備好了,只要那對夫婦能將姑娘你帶到衙門裡去,他自會尋個由頭給你治罪。到時候姑娘被關進了監牢,那還不是任憑他如何捏圓揉扁?”

這鄧公子還真是陰魂不散!

“我弟弟和冷月呢?”

男子舔了舔下嘴唇,良久無言。

“你該不會以為只說了這些就能安然無恙地離開這裡吧?”杜悅溪冷聲問道,一邊問一邊還隨意地把玩著那根銀針。

男子嚇得打了個哆嗦,連連搖頭:“不不不。你弟弟和冷月是鄧公子準備綁架他們,若是日後你在監牢中有什麼不順從的地方,他……他也好拿他們來威脅你啊。”

杜悅溪目光驟沉,手指抵在銀針尖端,面上毫無波瀾,手腕一折,卻將銀針掰斷。

眼看著杜悅溪徒手掰斷了銀針,男子更是驚得渾身顫抖:“杜姑娘,我……我知道的可都告訴你了。你……你能不能饒我一命?”

杜悅溪緩緩別過頭:“都告訴我了?未見得吧。我今日去望春樓是臨時決定的,鄧公子是如何知道我的行程?又是如何在短時間之內安排得如此周密?”

“杜姑娘,望春樓一事的確是個意外不假。可這計劃早就有了,左不過就是行動時間罷了。鄧公子可是典型的地頭蛇,任憑你喬裝打扮,也躲不過他的眼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