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之眼看著自己又給杜悅溪闖了禍,一時情急,哇地一下哭了出來。

他抓著杜悅溪的手腕,來回晃動兩下,仰著腦袋哭得更加厲害:“姐姐,我跟他們去衙門,我跟他們去衙門。”

杜悅溪蹲下身,抱住杜景之,雙手在杜景之身後不住摩挲,低聲道:“景之不哭,有姐姐在沒事的。”

秦宇還想說什麼,卻被秦淮瑾冷冽的聲音打斷:“夠了!”

秦淮瑾緊著一雙眉頭,小心地撫摸著被扯開的口子。

這纓絡他貼身戴了這麼多年,始終小心謹慎,一來怕弄丟了,二來怕被人看到。

當年的事情宮中上下都避諱著,從前他們就連提起母妃都遮遮掩掩。

如若不是這些年秦淮瑾在陛下面前得了臉面,還不知要過多久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這隻纓絡不僅僅是母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也是母親留在這世上唯一的東西。

其他皇子若是隨身帶著的東西破了大不了送去針工局修補了便是,可他不行,這隻纓絡更不行!

他前腳將纓絡送到針工局,後腳就能收到大臣們的奏本,參他對大逆不道之人妄動心念,私藏大逆不道之人的物品。

思及此,秦淮瑾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可瞧到杜景之哭得通紅的眼睛,再看看杜悅溪盡力安撫他的模樣,秦淮瑾卻不由想起兒時母妃安撫自己的樣子。

頓了許久,秦淮瑾無奈地長嘆一聲,搖搖頭,將纓絡握在掌心內:“罷了,不過是個物件而已,找回來就好。”

“公子……可是……”

不待秦宇說完,他已經迎上了秦淮瑾冷冽的目光。

秦宇無奈,皺著眉頭,不悅地瞥了杜悅溪姐弟二人,這才冷著臉退了下去。

“既然東西已經找到了,我不打擾杜姑娘休息了。”

秦淮瑾說著便要離開。

他才剛經過杜悅溪,手腕卻被人一把扣住:“等等。”

杜悅溪仰著頭,倔強地盯著秦淮瑾。

“你還想幹什麼!”秦宇越發惱火,抬手便想撥開杜悅溪的手。

後者面無波瀾,似乎根本沒有聽到秦宇的話,只是仰著頭盯著秦淮瑾:“這東西我來給你修。”

“杜悅溪,人家公子都已經不追究了,你還要做什麼!”冷月匆匆上前,陪著笑臉,想讓杜悅溪鬆開秦淮瑾。

杜悅溪格外堅定:“三天,三天之內如果我不能修補好這隻纓絡,那我照價賠償你便是。”

“杜悅溪!”冷月更是焦灼,她湊到杜悅溪身邊,壓低聲音,“那東西價值不菲,你們姐弟二人連吃飯都是問題,拿什麼賠給人家?”

杜悅溪沒有回話,依舊凝視著秦淮瑾。

兩人對視良久,秦淮瑾終於慢慢推開杜悅溪的手,將那隻纓絡交給杜悅溪:“好,就三天。三天之後我派人來取。若是姑娘能修補好最好,若是不能……”秦淮瑾頓了頓,做了個深長的呼吸,“或許就是這東西的命數吧。”

言畢,秦淮瑾帶著秦宇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