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木雕破圖風後擺放著一張四人方桌,桌上時令的瓜果點心一應俱全。

房間內燃上了香,淡淡的松香味道在房間中湧動。

窗戶開了一條細縫,清風撫動而過,將月影紗吹得微微飄起,更給房間蓋上了一層朦朧之感。

劉教司站在門邊,吩咐婢女們將上等的酒菜一一送入房中。

待到最後一婢女退出,劉教司笑吟吟地對秦淮瑾道一聲:“公子請好。”

言畢,她自外關上門,退了出去。

房間內僅剩秦淮景主僕二人,外加一個正在擺弄琴架的杜悅溪。

“秦宇,你也出去。”

聞言,秦宇露出錯愕之色,想說什麼,可對上自家主子冰冷的面容,只得答應一聲,也退了出去。

杜悅溪架好琴架,尷尬地抬起眼看向秦淮瑾。

若是要她玩些拳腳功夫她自是不在話下,可這擺弄琴絃的技巧,她卻是一竅不通。

偏生劉教司一時在興頭上,居然也忘記了給她召喚一位琴師進來。

這下可好,她該如何同人解釋,她堂堂一個舞坊的姑娘,卻不會彈琴?

“公子稍坐,我去給你尋個琴師進來。”

杜悅溪剛想起身,卻聽身後傳來咣噹一聲。

她下意識地躬下身子,猛地別過頭,右手已經摸到了腰間匕首。

卻見她剛剛架好的琴在半空劃了一道弧線,不偏不倚,恰好落在秦淮瑾面前。

秦淮瑾看都不看杜悅溪,左手按住琴絃,右手自下向上撥弄一番。

琴發出悠揚的聲音。

秦淮瑾滿意地鬆開琴絃,饒有興致地望向杜悅溪:“琴倒是把好琴,只可惜到了你這完全不會撫琴的人手中。”

杜悅溪頓時愣住,錯愕地盯著秦淮瑾:“你……你如何知道?”

秦淮瑾不緊不慢,慢條斯理地接著道:“你反應迅速,不像是個舞姬,倒像是個習武之人。”

杜悅溪擰著眉心,盯著秦淮瑾。

後者面不改色:“如何淪落到這等地方?”

兩人對峙良久,眼瞧著秦淮瑾似乎並無惡意,杜悅溪高懸著的心才逐漸安定下來。

她慢慢地走到桌邊,拉開秦淮瑾對面的椅子坐定:“小女子命苦……”

杜悅溪本準備了一套說辭,想要來應付客人。

不想她話都沒有說完,秦淮瑾已經挑眉望向她,沉聲道:“那些冠冕堂皇的假話就不必說了,我問的是你為何會到這裡?”

兩人視線相對,杜悅溪盯著秦淮瑾,心中忽然一沉。

對上他那雙冷冽的雙眼,杜悅溪居然有種開不了口的奇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