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前半生,於戰場上不要命的廝殺,是為了護我大周國土,我這後半生,便只想守護我女兒平安喜樂一生,守護好我妻為我留下的這麼唯一一個閨女。”安國公如是說。

說到唯一的閨女時,還掉了幾顆碩大的淚。

關於安國公髮妻的事,他們雖然並不是十分清楚,但也有所耳聞,見他這樣,也就不好在說什麼過激的話,一個個都訕訕的住了嘴。

永昌帝本就猶豫不忍,但凡有第二個辦法,他也不會下這個旨。

可哪怕安國公說的再感人涕下,這疫情卻也是不能的耽擱的,還是得解決啊。

而就在朝上僵持不下,永昌帝都愁的突生白髮的時候,一封急報送進了宮裡:“啟稟皇上,安西將軍帶兵兩千去了疫情村。”

“他這是要做什麼?私自調兵是想造反不成?”永昌帝震怒之餘卻也覺得不可思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你且細細說來!”

安西將軍說起來就是一個好聽的名頭,是永昌帝為了讓他小叔叔混日子封的,其手底下並沒有什麼實權,能夠調動的也就兩千人。

而且這位安西將軍平素是個最膽小的,看著個耗子都要嚇得臉發白,讓他去打仗涉險,那是絕沒有可能得事。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居然突然將他手裡能夠調動的人,全都帶著去正在爆發瘟疫的村子裡去了,這能不叫人稀奇麼。

那人快速的稟道:“慕軍醫找到了醫治瘟疫的法子,但是感染瘟疫的人實在太多,且很多人的情況並不樂觀,若是不盡快服藥隨時都會死掉。”

“只慕軍醫一個人,和那幾個看守計程車兵,根本就顧不過來那麼多人,恰逢這時,安西將軍過來找慕軍醫,說是他兒子也染了病,請慕軍醫先去救他兒子。”

“慕軍醫拒絕了,說要以災民為重,若安西將軍能找人來幫忙,讓她騰出手來,就去救他兒子。”

那人後面說了什麼,朝中的大多數人其實並沒有聽的太清,他們此時滿腦子都是那句:“慕軍醫找到了醫治瘟疫的法子。”

最為高興的要數永昌帝了,瘟疫能夠救治,他就不用下旨做燒村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了,心裡壓著的大石頭沒了,頓時覺得鬆快不少,連帶著對安西將軍私自調兵的事也不那麼氣了。

可對來送信的人就十分不順眼了。

他板著臉沉聲訓斥道:“瘟疫得以控制,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先來稟了朕!”

這麼大個事居然不先說,害他多白了好些頭髮。

送信人一臉懵的解釋道:“卑職以為安西將軍私自調兵,於法不容……”

他還沒說完,就再永昌帝的瞪眼中住了嘴。

永昌帝冷冷的哼了一聲,倒也沒在同他多計較,而是趕緊安排下去:“讓太醫院的所有人都去幫忙,防治瘟疫的法子想不出來,抓藥煎藥總會做吧。”

又道:“慕容愛卿也快別哭了,點上三千人,過去幫忙,務必將損失控制在最小。”

指望安西將軍帶的那兩千人,能成什麼事?捉個蛐蛐,逮個螞蚱都有可能夠嗆。

一應事情安排妥當了,永昌帝的心頭也鬆快了,不由得誇讚道:“這慕軍醫是個有本事的,朕要厚賞他,傳朕旨意,賞黃金百兩,官進一級,等疫情解決的,叫他進宮見朕。”

這會兒已經穿好衣服,從地上起來的安國公嘿嘿的樂了起來:“皇上可要說話算話,金口玉言,可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這是自然。”永昌帝提醒自己要注意形象,控制住了白他一眼的衝動,然後問道:“安國公這是認識慕軍醫?”

“自然。”安國公驕傲的抬了抬下巴,若是他身後有尾巴的話,怕是此時已經翹上了天:“那是我閨女慕容瑾。”

永昌帝這回是真的驚訝,卻也奇怪道:“你閨女不是該姓慕容麼?”

這次安國公還沒有說話,先前稟告的那人便道:“正是,正是呢!原來慕軍醫不是姓慕,而是姓慕容,這倒是我們誤會了。”

永昌帝無語,這都能搞錯,他對這個傳信的人更加不滿了。

送信的:……遭了,嘴太快,好像又做錯了事。賞賜什麼的是不敢想了,不挨板子什麼的就是謝天謝地了。

永昌帝雖然不滿,卻也只是瞪了他幾眼,他又不是什麼昏君暴君,動不動就要將人杖斃打板子什麼的。

何況,對於先前許下的賞賜,他也沒有不想認,畢竟大周也不禁止女子入仕,甚至還設立了專門的女學,允許女子參加科舉。

只不過就無人參加,基本等同於廢棄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