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兒嚴肅著小臉,一本正經,“新年許願一定要許最大最大的願,萬一實現了呢?”

這波大人們貢獻了最大笑聲。

歡聲笑語中,小娃兒看向一身黑衣淺笑靜默的男人,“堂叔,就剩你沒說了,你的願望是什麼呀?”

“對對對,新年應景,一個都不能落!阿欽,說說你的展望!”傅老爺子笑呵呵發話。

眾人視線便齊齊落到了燕欽身上。

燕欽微訝抬眸,對上那些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年三十,是個喜氣濃烈的日子,所以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少了些針鋒相對與敵意,多了些平和。

仿似這一刻,他真的是他們當中一員。

垂眸,燕欽淺揚唇角,極好的掩飾掉笑意裡隱藏的一絲譏誚,配合遊戲,“希望我來年也能心想事成,事業順利,家庭和睦。”

這頓飯吃得歡樂和諧。

農家年節大菜極具地方風味,酒足飯飽微醺。

吃過飯是燕希準備的重頭節目,打撲克。

他跟傅燕遲、宋月涼加上燕欽,四個年輕人剛好湊一牌桌。

誰輸了誰學狗叫,打了二十盤,燕希當了二十次狗。

七七在汪汪汪的狗叫聲中,笑得東倒西歪。

稍晚,趁著大人們玩得專注,七七悄悄溜出了堂屋,在堂屋側面牆跟灶房中間的空地,藉著昏暗光亮,從棉衣衣兜裡掏出一把小煙花插在地上,用火柴一根一根點燃。

蛋蛋莫名所以,“崽兒,偷玩呢?”

煙花燃燒,煙火光亮照亮了小娃兒燦爛小臉。

“蛋蛋,今年是年三十,你在這裡不能跟家裡人一塊過年,會不會想家呀?”

蛋蛋愣了下,皺眉,“幹嘛?”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現在一定也在家裡熱熱鬧鬧的過年,有很多家人陪,也有很多朋友陪。”娃兒說,“可是在這裡你除了七七之外什麼都沒有……蛋蛋,我跟你一起慶祝新年好不好呀?雖然只有我一個人,你就、就將就一下下?”

娃兒越說越心虛愧疚,小腦袋慢慢往衣領裡縮。

跟只蠢蠢的鵪鶉似的。

蛋蛋撇唇,“燒把煙花就當跟我慶祝了?是不是忒敷衍了點?”

“那我給你唱個歌兒?”

“唱詠鵝?謝了,聽膩了。”

“那我跳個舞行不行呀?我看七巧板學噠!”

“來一個。”

一把煙花,不過片刻功夫就能燒完。

但是娃兒在小小空地上邊小聲唱歌邊笨拙跳舞的時候,周圍卻始終有光環繞。

像煙花未燒完的餘燼。

像夜空掉落的紫星。

像冬日飛來的螢火。

“請把我的歌帶回你的家,請把你的微笑留下……”娃兒甜甜軟軟的唱著,扭著小身板,笨拙揮舞小手轉圈圈,小臉掛滿甜甜笑容。

細碎紫星光中,帶笑的眼睛像聚星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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