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遲,你去不去?”

“我是文明人,不幹挽褲腿亮膀子的活,你去吧。”

燕希,“……”草。

這王八蛋,去那麼多次醫院,怎麼沒把他那張嘴給治了!

七七吃著煮地瓜,躲在灶房門後笑得吃吃吃的,還不敢笑太大聲。

爸爸老是氣叔叔,好壞呀。

“叔叔有點笨,不知道找幫手,要是找媽媽幫忙,爸爸就不敢吭聲了嘛。”娃兒竊笑嘟囔。

聲量不算小。

灶房裡的人都能聽到。

傅燕遲把剝好皮的地瓜遞到女兒面前,聲音幽幽,“七七,爸爸可是親的。”

“叔叔也是親的呀。”

“那要是爸爸跟叔叔打架,你幫誰?”

“你打不過叔叔的。”

“……”

灶房裡不知道誰先噗嗤了一聲,緊接是不停的噗嗤悶笑。

貴叔把差點噴出去的地瓜肉嗦回來,嚥下去:一物降一物,傅先生該。

南方十一月,氣溫已經有了冬的料峭。

村口河裡的水已經很冷了,手放下去一會就能凍得人起雞皮疙瘩。

燕希拿著鏟子提著木桶,帶著七七還有硬要跟過來的董望舒,避開河邊洗衣服的位置,找了個淺水域,開始往桶裡鏟河沙。

為了弄這東西,他還特地換上了醜不拉幾的高筒黑水靴。

從沒幹過粗活的青年,想象裡,鏟一桶河沙是很簡單的事情。

沒想到真做起來的時候,會這麼難。

“叔叔,你要站下去一點呀,在岸上怎麼鏟哦?在岸上要把腰拱得好低,一不小心你會掉河裡的。”

“鏟錯了哦,這是河泥,不是河沙。”

“哎呀不要往水草猜,好滑的——唉,看吧,水都進靴子裡了。”

“我應該去叫上狗蛋哥跟華子哥他們的,他們掏河沙可厲害了,一會功夫就能掏滿一桶。”

“叔叔你上來吧,七七鏟沙子,你幫提桶就好。”

燕希鐵青著臉,絕不承認自己這麼沒用,“七七,要不你用本子練字?本子錢叔叔出了!”

話音落,河邊上蹲著的一大一小齊齊看著他,眼睛黑黝黝的不說話。

燕希,“……”

臉臊間,一陣腳踏車鏈條轉動的聲音由遠而近。

七七扭頭看去,大路上一輛腳踏車飛快駛近,騎車的是陳二伯,車後座上還搭著個人。

是村長爺爺,臉色白得很,在額角上還有一塊很醒目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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