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他會是燕家長子?明明是燕家繼承人,卻又跟母姓,我們什麼時候見過這種事兒!”宋子禹煩躁。

哪個大家族會肯讓繼承人從異姓的?反正在此之前,他從沒見過。

“再說我不是跟燕欽玩得好嗎?他也是燕家人——”

“燕家人跟燕家繼承人,你覺得能相提並論嗎?就拿這次事情來說,傅燕遲直接就能做燕家的主,能左右他爸燕淮的決定。你看燕欽呢?連開口說個情他都說不上。這就是區別!”

宋子禹被斥得啞口無言,最後吭哧吭哧,不服氣地擠出一句,“傅燕遲那個病怏怏的樣子,不定能活幾年呢!”

“可是燕淮剛剛五十歲,正值壯年!他如果長壽一點,活到八十歲,就還能再掌控燕家三十年!哪怕沒了傅燕遲,用三十年時間,他完全可以再培養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出來,他膝下兒子可不止是傅燕遲一個!燕家規矩,家族產業只傳長!燕欽是二房出生的,他想在燕欽手裡爭奪繼承權,難於登天!”

宋淳生閉眼,摁下心頭無限遺憾。

傅燕遲這個人,心思縝密,行事老辣,不管氣勢還是氣度,都完全不像個無所事事的閒人。

日後等他繼承燕家,必定會有大作為。

如果能早早跟他交好,對宋家來說,或許就是另一番格局。

可惜了……

想起傅燕遲臨離開前那句正在追求,腦子裡浮出宋月涼明豔又清冷的臉,宋淳生眸子精光頻閃。

比起宋子韻,宋月涼更像他的女兒。

“把宋氏跟燕家長子達成和解的訊息放出去。”

公司因為燕家長子的事情產生動盪,當務之急是先安內。

至於其他事情,可以再徐徐圖之!

“另外,再發一個宣告,宋家跟方家雖然是姻親,但是在商場上各有領域互不關聯,方家所做違規違法的事情,宋家是被矇在鼓裡的,概不知情!”

因為取得了傅燕遲承諾,宋家動作很快,迫不及待對外做出各種澄清及撇清。

從在皇冠會所事發,到現在短短兩天,整個惠城無數人緊密關切宋家。

惠城的天色也是一變再變。

跟燕家長子的和解宣告發出後,宋氏集團內裡的震盪果然被有效安撫。

當天晚上宋淳生跟宋子禹父子倆回到紅楓山別墅,還沒及坐下,賀喜的電話就打進來了,那些丟掉的、被中止的專案也一個個重新撿了回來。

這兩天壓在宋家頭上的陰霾,總算被驅散。

跟父子倆喜悅溢於言表相比,方茹作為這個家的女主人,臉上沒有一點喜色。

坐在客廳沙發上,褪去精緻妝容,渾身只有無限悲涼。

看著對面沙發上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她丈夫,一個是她兒子。

他們在為宋氏高興的同時,沒有一個人問過她一聲,方家怎麼樣了。

宋淳生兩個宣告是同時發出的,安撫了宋氏,撇下了方家。

她坐在這裡,驟然覺得自己可笑。

在這個家裡,無事的時候,她是宋夫人。

有事的時候,她就什麼都不是。

連親生兒子都對她置之不理,養兒育女二十多年,到頭來,全是一場空。

方茹起身,麻木上樓,經過那對父子身邊時,誰也沒看她一眼。

回到房間,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裡自己憔悴蠟黃的臉,良久,方茹撥通了宋月涼的電話。

“宋月涼,我是方茹,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方家?”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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