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十足熱鬧,到最後連隔壁村王建中等好些人,都聞風過來湊了回熱鬧。

籬笆小院這場接風宴席,直到月亮高懸夜色深濃才完場。

酒足飯飽,也聊暢快了,村民們意猶未盡散去,婦人婆子們離開前還把狼藉收拾了一番, 凳子摞好,桌子擦乾淨先架在路邊,名兒等男人們酒醒了再各自來拿走。

碗筷那些也順手洗了,人多動作快,花不了多少功夫。

鬧騰了一天的小院漸漸安靜下來。

院角枇杷樹下,黑子、傅燕遲、燕希衝三個大男人, 一人一張躺椅並排吹冷風,觀星看月, 有一搭沒一搭閒聊。

難得這樣聚一次,過不了兩天傅燕遲跟燕希還得回京城,黑子也會繼續固守自己的大本營,一年見不了幾次。

男人之間的友情大概就是這樣,不管多久沒見,聚在一塊的時候都不會生疏。

“真不打算去京城發展?以你的能力,去了那邊用不了多久就能佔一席之地。”傅燕遲隨口一問,男人拒絕的時候也不意外,“我就問問,你要真想去,我再把你踹回來。”

燕希,“哈哈哈!”

黑子閉著眼睛緩神,酒喝得多了些人有點暈,但是腦子依舊清醒,嘴也利索, “你他媽能不能做個人?逗這個逗那個見天耍賤取樂, 沒完了?”

“人生僅有的樂趣, 不能輕易失去啊。”傅燕遲做作嘆氣。

“我以為你人生的樂趣是討好你媳婦。”

“那是樂趣嗎?那是本能!”

黑子,燕希, “呸!”

燕希揉著吃撐的肚子,是不是往肚皮上拍兩下啪啪響,和著四面八方不知道那裡刮來的妖風,甚是愜意,“黑子,我覺得傅燕遲的提議其實可以考慮。大寶小寶今年十歲了,過不了幾年就該考大學了,到時候肯定考去京城。你要是提前去那裡打天下,等倆娃兒過去了,靠山就有了。”

“我不過去他們也有靠山。有七七在,誰能欺負得了他們?”黑子不為所動,“故土難離,我根就紮在這裡,哪兒都不去。”

傅燕遲翹唇,調侃,“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你眼裡就從來沒有天下,身為男人臉點野心都沒有,你也算箇中奇葩了。”

“說得你倆不是奇葩一樣。”

三人相視一眼,片刻後齊齊低聲悶笑。

他們仨都是奇葩。

要說在事業上有什麼大野心,還真沒有, 不管得沒得到過,在他們心裡,權勢名利都不是最重要的。

在他們各自心裡,都有自己認為真正重要的東西,並且甘心守護矢志不離。

傅燕遲早早就扔掉了燕家長子的名頭,一心陪伴妻女,甘心在她們身後做隱形靠山,寂寂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