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書房裡才響起沉沉聲線。

“燕欽確實聰明,但是我相信金樂也不傻。既然人已經拉到我們的船上了,阿平,你把原本交給張得力的事情,交給燕欽去辦吧。”

金平金安兄弟倆對視一眼,很快就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爸,你的意思是,讓燕欽去當燕氏的蛀蟲,在燕氏內部蛀出蟲洞來,把他擺到前鋒去對付燕淮?”

金老眯眼,笑了笑,“他雖然已經跟我們在一條船上,但是想要獲得我們更多信任,自然也該表表衷心。惠城那邊事情是成功了,但是燕欽並沒有任何作為,如今回來了,就讓我看看他的本事吧。”

金平點頭,“我這就去交代。”

老爺子這招不可謂不毒,被自己同一血脈的親子侄出***起被外人出賣,當然要更痛上許多。

而且不管燕欽事情辦沒辦好,最後他都會暴露出來,到時候燕欽眾叛親離,只能繼續緊緊扒著他們的大船。

而燕淮,如今就像一座搖搖欲墜的房子,再遭受一次沉痛打擊,離傾塌也不遠了。

京都是座不夜城。

尤其春節期間,越夜越熱鬧。

炮竹煙花聲時時不絕。

城南皇冠會所,賓客滿座。

燕欽在二樓玻璃卡座,手執高腳杯,倚窗往下望。

黑衣黑褲,姿態雅緻風流,金絲邊眼鏡半遮眸,神秘又疏冷的氣質,不知惹了多少注目。

他只視而不見。

下方,舞池裡暗光流轉,舞影綽綽。

這就是他在惠城的時候,喜歡去皇冠會所消遣的原因。

因為京都也有這麼座高階會所。

名字一樣,裝潢佈局也一樣。

大概人在異鄉看到熟悉的東西,總會不由自主生出親切感。

娛樂會所是七年前出現的,短短時間就成為城中名流最喜歡光顧的地方。

有人說皇冠背後的老闆能日進斗金。

有意思的是,至今為止,都沒人知道皇冠老闆到底是誰。

金樂接完電話回來,看到的就是男子舉杯暢飲,喉結輕滑的畫面。

他笑著走上去,跟男子一併靠著玻璃窗,順勢往卡座裡示意一圈,“幹嘛一個人站在這裡?嫌自己不夠打眼啊?後面好些個千金大小姐的,眼睛就差沒粘在你身上了,兄弟帶你過去熟悉熟悉?”

燕欽回眸,淡淡道了句,“沒興趣。”

“嘖,怪不得圈子裡的人都說你是高嶺之花,這麼多年,愣是沒遇上一個看得上眼的?”金樂頓了下,嘆息,“總要走出來吧?難不成還陷在裡面一輩子不成。”

“只是單純沒興趣罷了。”燕欽不想就這個話題多說,打了岔,“剛看你跑出去接電話,家裡催你回去了?”

金樂作勢擂他一拳,不滿道,“胡說八道,我成年以後家裡就沒有門禁了!……別說出去啊,讓人笑話我!”

接著又道,“剛我爸來的電話,算了,我也不瞞你,有件事可能得你親自出馬。”

燕欽咬了支菸在嘴裡,正要低頭點菸,聞言動作頓住,抬眸。

眸色漆黑不見底。

“我說到做到,燕欽,事成之後,你想要的東西,我全給你。這是我金家的誠意。你呢?”

打火機輕響,煙支點燃。

嫋嫋煙霧間,燕欽淡淡開口,“什麼事,說吧。”

……

十五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