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直娣回家,看到滿臉悲憤的趙飛燕還在修改文章,得知大兒子馬瑗為國捐軀後大怒,捏起小粉拳猛敲桌子,咬牙切齒的說:務必要將北蠻擊敗收復,以告慰無數像馬瑗一樣的熱血勇士。

北方的草原王庭迎接了一場初雪,也在一片詭異之中。

大汗猛哥在返回王庭之時便一路的吐血不止,住進王宮就只有幾個指頭還能艱難的動一下。現在,大汗的身體事實上已經涼透,不過是因為躺在燒著柴火的暖炕上還有一絲溫度而已。

王宮裡面的人來去匆匆,互不招呼,只用眼神傳遞資訊,還是有人將訊息洩露了出去:猛哥大汗昇天啦。

大汗的母親蘇祿赫尼娣擔心王庭有變,擦乾眼淚臨時攝政主持大局,卻叫猛哥的大老婆,她的媳婦兒心生不滿,在皇宮裡牢騷滿腹的指桑罵槐。

因為,按照儀軌制應該由她這個媳婦兒來攝政。

這個年輕的婦道人家咋曉得王庭之中早已暗流湧動,不光是她想獨攬大權,就連她的小兒子也想繼承大統做大汗。

但是,在草原帝國要想做上大汗,不光是要有傳位繼承的正統手續,還要比誰的拳頭硬。

簡單來說就是要比綜合實力,誰的實力強,誰才能坐上大汗之位。

蘇祿赫尼娣發現了王庭不穩的端倪,一邊部署穩定,一邊派出信使緊急召見她的四兒子呼畢力。

呼畢力呢,此時還在指揮南線對神威軍的作戰。

此次神威軍攻打他的河北,軍事行動既堅決又穩妥。

神威軍一舉奪取雲州後並沒有立即東進打他的大興府,而是反手西進吃下九原,將控制區和陝西路連成一片,建立起穩固的後方才沿著長城包抄而來。

這就叫呼畢力聞到危險了。

他剛得到訊息,神威軍以騎兵為主力快速機動,已兵臨武州城下,武州陷落只是時間問題了。神威軍並沒有從南向北,從西向東三路並進,而是選擇率先從長城過來,這是要幹啥?

傻子都看得出來,神威軍這是要包他的餃子,將他給團滅掉。

“瑪德,好大的胃口。”

“不怕撐破了肚皮?”

呼畢力心中暗罵一句後右手掌燈,左手摸索著掛在牆上的地圖思考對敵方略。

保州,蒙軍南線主帥史天澤也在運籌帷幄,他的人馬和神威軍接連征戰,因為軍力不濟一敗再敗,十分疲憊,無奈的收縮陣線,頂在大興府的最後一道屏障不能再退啦。

但是,軍情卻是越發危急。

這廝早就聽說草原大汗督戰雲州失利,神威軍席捲整個大同府,打那時起這廝便覺得自己在中原待不了多久。

然而,要讓他放棄中原的祖籍遠去塞外的草原,這廝還是萬分的不捨。所以他拼命的阻止李檀北上,在瓦橋關的戰鬥中還巧部迷魂陣,伏擊了李檀的先鋒主力,讓趙玉林的大兒子馬瑗中彈後不治身亡。

眼見著神威軍猛攻岐溝關,這廝發現戰鬥成了添油似的消耗兵力,他承受不起,主動撤兵收縮到了保州。

副將張洗慢吞吞的說:據聞大興府的文官和圈真教的仙尊都在搬家,要去關外啦。

這傢伙張口就來的關外,說的就是長城以北。

呼畢力已悄悄的安排親衛將自己認為有用的臣子和民間人士動員起來搬走,為他將來東山再起儲備人才。

史天澤面無表情的說:呼王爺沒叫我等後撤咋能擅自作主?再說了,張將軍可以出關回老家,我史某的根卻就在腳下,我能往哪裡搬?

正在說話間,親衛進來稟報:漕幫幫主曹紹清到了。

這廝立即吩咐請進來。

漕幫幫主曹紹清統領漕幫十萬幫眾,雖然被神威軍不斷北進後瓦解殆盡,卻並非孤家寡人。俗話說:船爛了還有三千釘吶,手下依然還有一幫嘍囉。

這傢伙和史天澤是袍澤好基友,收到屬下送的密報立即就來找他。

曹紹清坐下端起茶碗猛喝一口茶潤過冒火的喉嚨後說:哥哥,大事不好啊,神威軍打南邊大舉進犯,西邊神威軍的賴傳芳部也來了。大哥,兄弟擔心吶,大廈將傾啊。

史天澤瞟了曹紹清一眼,十分平靜的端起茶碗吃茶。

副將張洗見史天澤不說話,馬上知趣的告辭離開。

那廝繼續說:江湖上傳聞,神威軍騎兵了得,大軍正沿著長城向東開進,若此言不虛,那呼王爺正在搬家的事情就假不了,大哥快些拿主意呀。

晚了,咱們都是甕中之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