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崔浩將趙玉清的案子當成一般老百姓犯事,依律從嚴重快的辦了,趙玉清服刑的地方也給他弄的遠遠的,別叫二老夠得著。

崔浩得了趙玉林的指示有了主張,立即起身告辭離去。

這個人也是不瞭解趙玉林的為人,亦或是擔心他會護著家人,遲遲沒有斷案,這就讓不明事理的百姓認為他和那些貪官汙吏一樣的不是好東西,浮想聯翩生出許多是非啦。

他還在鬱悶吶,陳忠順已經帶著他爹老秀才和大房的一家子人直接就進來了。

趙玉林連忙起來一一施禮。

眾人坐下後陳忠順說玉清犯傻,做下錯事雖然罪不可恕,卻不能失了趙家的面子。賢婿就知會一下徐州的崔浩大事化小從輕了結,咱們賠多少銀子都無妨。

趙玉林還沒有說話,他大嫂已經開口,一臉期待的說:就是,多大個事嘛?哥兒回來就好啦,那陳思源簡直就是不識時務,太過蠻橫了。

他大娘更是命令似的交代:玉清大哥可是打小就罩著三兒在吶,一定要保你大哥無事哈。

只有他爹老秀才坐在太師椅上裝神,一言不發。

趙玉林等他們說完,都閉了嘴才說新宋國不是他個人的,是全天下老百姓的,大家都在看著他呢。

新宋立國之初他就在講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即便是貴為國主的丁公,因為成都十三鋪操縱錢引市場使壞,覺得自己難辭其咎都主動隱退去了臺鑒堂吶。

有誰可以踐踏律法肆意妄為呢?

眾人都不開腔了。

稍息,他大娘極不滿意的說:三兒這是不管了啦。

大娘隨即就抽泣起來,哭哭啼啼的訴說他的玉清吃苦了,從小就沒好日子過啊……

趙玉林看著大房這幾個輪番上來,當真是演技一流呢,呵呵。

這一哭鬧,把趙玉林他爹老秀才給弄煩了,老秀才怒吼一聲問玉清出生時他家生意做得正順,吃穿不愁的缺啥了?

他站起來叫都滾回江北去家裡禁足,別在外面丟人現眼。

一行人還沒出門,老宅的家僕就過來稟報大呼:“不好啦,崔浩那廝親領捕快到家裡拿走大少爺啦,還把大少爺住的小院也搜了個遍吶。”

老秀才一聽氣得連戳了三下柺杖,連呼丟人吶。

他大娘聽到後急了,這還了得啊,立即帶著大兒媳婦一幫人趕回江北去。

老秀才站起來搖晃了一下身子,對著趙玉林拋下一句:有種,就該這樣秉公執法,跟在他大娘身後急匆匆往外走。

趙玉林一路將家人送走,一臉茫茫然的站在門口竟然忘了回屋。

魯有朋過來正好見他發呆,問咋啦,像丟了魂兒似的?

趙玉林淡淡一笑,拉著魯師傅去書房吃茶,把趙玉清的事情說給他聽。

老魯說他早就曉得了,那崔浩也是因為趙玉清和趙玉林是親兄弟顧慮太多,再加上老秀才親自去求情,弄得左右為難不敢下手處置,反而叫百姓看笑話。

趙玉林說他打算將崔浩換個地方。

老魯說不好吧,官場會說哥兒打擊報復啦,不就是沒辦好玉清的事情嘛。

他搖搖頭說自己那點氣量還是有的,他是認為崔浩魄力不夠,解不開官官相護的人情,不適合在敘州幹。

長此以往,會給他和神威軍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崔浩的能力還是有的,離開敘州無所顧忌的做事或許還能幹得更好。

老魯問他打算如何安排?

他說廣南西路穩了,想把瀘州的石如玉放去那裡做安撫使,就讓崔浩去權知瀘州吧。

老魯給他豎起大拇指說這個安排妥帖,剛開始還以為哥兒要魯了崔浩吶。沒想到哥兒還在瀘州就做了打算。

趙玉林笑笑說哪有那麼的先知先覺,魯大師傅也是國之棟樑呢,就把敘州的差事接著吧,這點小事肯定難不住咱魯大師傅。

老魯立即“啥?哎、哎。”

趙玉林已經端起茶碗撞了他的杯子喊:就這樣定了,吃茶。

陳忠順沒幫上老秀才的忙,認為是趙玉林不給他面子吃癟啦,他心裡不爽,邀了曲正陽和老菊掌櫃家裡吃酒,連呼玉林長大了,他老啦,不中用咯。

曲正陽說當初趙秀才帶著大老婆來,他就曉得沒好事,那趙玉清有玉林哥兒這顆大樹乘涼,誰不給他三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