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林決定了,就在鄭州建立一個工業基地,她叫陳顯挑選一大批工匠過來,要在安陽選礦,鄭州鍊鋼。安陽確實過於靠近蒙軍佔領區,沒有相對安全的保護縱深。將鋼鐵冶煉放到鄭州西面的伏牛山裡更穩妥些。

他要利用伏牛山的水能,將翠屏山成熟的水力機械裝置運過來在此建設一個基礎性的工業基地,解決神威軍急需的箭矢等軍器製作需求和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用品製造。

從去年忙到現在,經過一番努力後整個收復地區的面貌已經有所改變。

趙玉林也沒出什麼新招數,就是將老百姓組織起來幹,百姓農閒時能參加修溝、修路掙些銀子採買生活所需,迅速叫死氣沉沉的社會活躍起來,爭著到鎮子裡找事來做,這盤大棋就活啦。

這背後卻是新宋強大的財力輸出,成都直接送來兩千萬貫新幣支援各地官府的各項支出,為了開啟邊貿,老曹還特意批了五百萬貫銀幣託底。

趙玉林沿著黃河的渡口一字擺開五個互市敞開了和蒙古帝國做生意,百姓私下裡走私馬匹,鐵礦石過來叫他大喜。新宋也收北邊的老百姓做出來的一切小玩意兒,只要商人願意給錢。

但是有一條,就是不賣給他們技術含量高超新工具。

神威軍的五穀豐,玻璃杯,肥皂、香皂和香水全部降價銷售,對面的商人蜂擁而至,買到心儀物事的老百姓更是歡喜的不得了,大談神威軍仗義,神威軍威武,嚮往起新宋的美好生活來啦。

那些到過開封,鄭州的腳伕商人回去後更是得意的講述著宋境的變化,商人得意的告訴同行:乖乖不得呀,這才不到半年的時間,那些平民布衣的就有錢花啦,手裡拿著的全是新宋精緻的新幣,手指輕彈嘩嘩作響,都是硬通貨啊。

腳伕更是羨慕的很,問左右的兄弟說道:諸位還沒去過開封吧,那裡遍地是金子,很好掙錢的啦。酒館裡最次的就是陳義燒了,五穀豐、古井玉液滿鋪都是,人家還只賣五貫錢吶。這次咱們掌櫃的一口氣就進一千貫錢的貨,那要賺多少銀子吶?嘿嘿。

更有呼畢力的細作混跡於商旅之中的,回去之後將沿途所見報告給他,也是叫呼畢力吃驚不小。

細作告訴他,道路都變樣啦,過去坑坑窪窪的現在全都填平了,遇上路彎、坡陡的地方還有軍漢在修,要遇灣取直,遇水搭橋的叫百姓好走。水路的碼頭也在清理改造,開封還要在汴河上修建啥新式的土水泥碼頭,要叫百年一遇的洪水都衝不垮。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個個臉上面帶歡笑,老百姓走路都在哼小曲兒吶。

呼畢力已經神往起來,用懷疑的眼光看著給他報告的細作。

那細作馬上一百八十度急轉彎的變了聲調,給他也來了個“但是。”

細作憂心忡忡的說道:但是,沿途的盤查卻是十分嚴格,商旅都有規定路線,住處,甚至吃耍地都是掛牌接待,無牌無人作保的要按照敵國細作論處,輕者關進修造隊勞教三年,重者斷腿、斷手直至砍頭示眾。

瑪德,趙玉林這是啥刑律?

呼畢力一下子就愣住。

細作繼續報告沿途的關隘都在用巨石加固整修,變得高大雄偉,過去咱們做的木柵欄似的關隘全都不見啦。

格老子的,這招厲害呀。

木製的,他還可以用火攻燒燬,趙玉林全都改成了石頭、磚塊的壘砌,就必須用回回炮轟開,這需要多少人幹活啊,技術難度大多了嘛。

呼畢力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面向細作身體前傾抵近問道:這些,需要多少人工啊,他們如何做到的?

說,不許吹牛皮。

細作給他報告:到處都是工匠在幹活,軍漢也參與其中,大小將軍都在甩開膀子的幹。就是服徭役的百姓每天勞作之後還可以領一份補助,沒農活的莊稼漢都去啦,衣兜裡揣著的全是新宋的值錢新幣呢。

呼畢力坐回椅子“籲。”長長的出一口氣說罷了、罷了,他趙玉林做得到,本王卻是萬萬做不到。

只是要叫那幫王爺、將軍的像苦力一樣的幹活,本王就做不到。更別說還要給那幫窮鬼發工錢。

草原帝國早已將這世上之人劃分為四等,草原兒女都是高貴的上等人,咋會和那些下賤的南人一起勞動,他們天生就是掌印、做統治者的。

這就是兩種不同的結局,草原帝國來到中原是燒殺搶掠,把漢人看著下賤的下等人,高高在上的做剝削、壓榨和生殺予奪。中原自然就變得赤地千里、暗無天日。

神威軍來了,將這裡的百姓視為親人,親如兄弟姊妹的親人,老百姓臉上自然是喜氣洋洋的幹勁沖天。

再加上神威軍打通水路和陸路之後,大量的糧食和生活用品運過來,保證了不餓飯的百姓爆發出強勁的能量,許多看似不能完成的事正在迅速變成現實。

趙玉林安排妥了開封的事務,帶著呼蘭乘船南下去建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