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宸開森地說哥兒真會買花,別看就種在破瓦罐裡,香著呢,花色也很漂亮。他嘚瑟的挽住女人回去,餐廳裡酒菜已經備好,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吃了起來。

他說十三鋪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可是教訓。錦官城的修造攤子大了,做工送料的那麼多,難免有人找門路求幫忙的,可別將屬下帶歪了。

陳宸笑嘻嘻的問:是怕她被拉下水了?將來不忍心大義滅親?

趙玉林瞪了她一眼舉杯相碰,幹了叫倒上。他說這是看到她房裡大大小小的把玩件那麼多,做個提醒呢。

趙玉林發現陳宸屋裡的稀奇小玩意兒特別多,擔心她收受賄賂被拖下水了。

小女子叫他放心,咱家又不缺銀子花,只是香水作坊分的銀子就用不完,她收別人的錢財幹啥?

她做事向來都是公事公辦。

當然了,有人執意送她禮物也不介意收下,但即便收了她還是會公事公辦,依照規矩來的。

他不再說話,笑呵呵的舉杯示意吃酒。

小女人很快臉蛋兒紅紅,兩眼放火說吃好啦,瞌睡來咯。

趙玉林上去抱起陳宸往屋裡去,小女人的手兒就像兩條貪吃蛇一樣往他身上鑽。

第二天,趙玉林去府衙應班,丁公說五鋪、六鋪和八鋪又爆倉啦,只剩下首鋪,七鋪和十三鋪還在開門了。

老曹說錢復興還在死扛,據說將城裡大小房產、田契都拿出來抵債了,就是不見他動用私印的錢引。

趙玉林認為他已經嗅到了危險,停止了這個冒險行動。一旦他的鋪子上發現私印的錢引,那就脫不了干係,他曉得順風司會很快找上去的。

中午,順風司撬開了九子的嘴,這廝交代了錢復興主持錢引發行,十三鋪的首鋪和二、三、四,九鋪長期合夥肆意私印錢引的重大案情。

曹友聞說不能拖了,立即拿人。

趙玉林贊同老曹的觀點,下令立即展開行動。

然而,巡查司和順風司忙活了半天卻沒有抓住主犯錢復興,連他的家人都沒有跑脫,就是不見錢復興一人和他的貼身保鏢。

眾人覺得奇怪了。

很顯然,這廝早就做好了出逃的準備。

趙彥那神情古怪,有些侷促的說這廝一直住在成都,定是狡兔三窟,得細細的查了。

丁公一臉糾結地說亦或此人嗅到危險已經秘密潛逃呢?這廝在成都經營十數年,人脈盤根錯節,難說沒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這時,衛士進來報告:錢市上的十三鋪掌櫃領著七鋪的掌櫃長跪在大門口情願,要見指揮使大人。

老曹說現在曉得錯了哭著來求人,晚啦。

當初幹啥去了?

丁公猶豫了一下說哥兒就見上一面嘛,老是跪在大門口也不是個事兒。

趙玉林吩咐帶進來說話。

他給諸公解釋:打算拉他們一把了,只要這兩鋪沒有參與私印錢引,咱們就拉他們一把,相助他們交割了欠賬。

他說錢市那邊也是人口眾多的一大區域,當初銀行因為那邊有錢市,沒去開分行,如今錢市垮了,不能沒有銀行方便百姓,就讓銀行去開一個十三鋪的分行,把這兩鋪的夥計都整合進去。

丁公馬上贊同,連說大善吶,大善。

老曹不屑的一笑,說他就是太仁慈了。十三鋪如此害人,為何不一力都剷除了,還要開個十三鋪分行?

真有他想幹的。

趙玉林笑呵呵的轉去小廳,十三鋪和七鋪的掌櫃見他來了,立即趴在地上咚咚咚的磕起頭來。

趙玉林上前扶起,叫坐下說話,新宋國不興跪禮,以後也不要見人就跪,男兒膝下有黃金嘛。

兩個這才坐下來,十三鋪的掌櫃叫金春福,他說珠寶行的曲掌櫃喊他來稟報指揮使大人的。他家沒有私印錢引,開春的炒作都是首鋪逼得,他一向做的都是正規營生,從不虧欠儲戶一文。

七鋪掌櫃也是雞啄米似的向他保證,沒有做過害人之事。

趙玉林懶得深究裡面的違法犯罪事實,自有巡查和順風司去查辦。

他不經意的問了一句曲掌櫃身體可好?

金春福馬上說曲公很好,昨日還一起吃了三杯酒呢。

趙玉林確認了此人和曲掌櫃交好,便打算賣他個人情。曲掌櫃為人正直,替神威軍做了不少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