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立即“哦”了一聲,緊張的狀態漸漸放鬆下來。

趙彥那問這麼大的軍情,為何不早些讓諸公議議?

丁公後悔不迭地說:“兵者詭道也,饒是他這位眾人推崇的國主,幾杯酒下去都忘了保守秘密,要是提前開議,難保諸公有食言失責。那不是要害了前線的三軍兒郎?”

接著丁公便叫撤了酒杯喝茶,要趙玉林回去安排順風司值守保密紀律,諸位大人務必遵循規矩。

趙彥那說蒙軍勢大,咱們防守有餘,進攻恐怕受損嚴重,花銷不少,如今成都開支巨大,前日商議轉運銀子去江東都不行,一旦開打銀子可是嘩嘩的流出去,理當三思而行吶。

這次叫丁公不爽了,他說涉及軍事,早就定下是曹公和玉林小友的事情。中樞院已經明確由他,曹公和玉林共掌,進軍洛陽早有安排,如何能隨便更改?

眼下蒙軍被陷在高麗,呼畢力領兵意在兩淮的餘街和孟珙。咱們正好出手,不趁機奪回洛陽,何時才能收復西京這樣的重地?

範鍾他們沒管過軍事,做好手裡的事情已經滿足,再聽到神威軍要北上收復洛陽,當然是大好事,一個個都表態支援,反而將趙彥那涼在那裡了。

趙玉林見氣氛有點尷尬,端起酒杯說謝過諸公的祝賀,一定會護著飛燕生個大胖小子。

眾人立馬鬨笑,丁公叫都幹了,吃茶。大家乾了杯中酒各自回房休息。

趙玉林也要回去,卻被丁公叫住了,招呼著去李公房裡吃茶。

老頭子進屋就檢討自己放鬆警惕了,弄不好會害了三軍兒郎的。

趙玉林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駛得萬年船是這個道理。不過也要相信大家,還有順風司在嚴防死守,無妨的。

丁公說其實他的心裡一直擔心著會不會有差錯,曹公出發後他更緊張了。總是怕哪裡出了差錯,叫大軍出擊洛陽失敗,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端平入洛慘敗就是例子啊。

趙玉林說眼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擔心軍情洩露,就讓順風司傳令立即行動。反正苗貴早已在浙川主持大局,曹公去了也要聽前線官兵的意見做決斷。

丁公最擔心的就是洩密,害了神威軍的兄弟們,而且還是出自他這裡。他喝乾茶碗中的茶水艱難的做出決定,叫順風司立即發出軍令。

趙玉林立即寫了手令,讓楚宇軒親自回去找冬梅傳令。

眼下諸公都在這裡,吳雨琦又外出執行肅貪去了,只能讓小楚去找守城的冬梅辦差……

河北的大名府,呼畢力和口吻不花還有塔擦兒也在吃茶,帳前小校送來新宋國大將軍曹友聞離開成都,已經到了夔州的訊息。

呼畢力疑心極重,馬上沉思起來。

塔擦兒大大咧咧的,看到呼畢力一臉疑雲的表情問他咋啦?不就是曹黑子出了他們的都城順江而下巡查嘛,有啥大不了的?

呼畢力搖搖頭,冒出一句“難說啊。”

他覺得成都是在故布疑雲,肱骨重臣和國主都去青城山避暑,只有曹黑子東來巡視軍務,難道他們獲悉了咱們要南下打擊荊湖、兩淮,欲幫孟珙一把?

口吻不花不屑地說沒得那麼神吧?他們不是也派出幾路人馬到地方整治貪腐,變革吏治嘛。

呼畢力緩緩地說那趙棄兒鬼的很,這次弄不好就是他在成都布迷魂陣,讓曹黑子出來領兵和咱們對著幹呢,甚至他們早就有用兵中原的安排。

口吻不花還是不屑的搖頭、吃茶,他根本就不相信趙玉林有那麼精明,賽過諸葛神仙了。

塔擦兒乾脆的很,叫別說那些沒用的,只問當下咋辦?

呼畢力說咱們準備了大半年了,士兵都睡得身上長膘啦,傳令立即行動,向南進軍,一定要搶神威軍的先手。

口吻不花說“怕球啊,反正是要打的,遲打不如早打,早打不如現在就打。”

於是,東部集結的蒙軍迅速開拔,撲向了早就選定的宋軍孟鞏和餘街防區結合部……

清城天下幽,天氣涼爽,趙玉林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天已大亮。衛士告訴他遊式有請一起吃茶呢。

趙玉林簡單吃過早飯去見遊式,遊公告訴他有一事拿不定主意。趙大人問丹鳳夫人的供養費算不算是皇家特權?

飛燕夫人的小公主供養費算不算是皇家特權?

趙玉林馬上愣住,他這才想起匡思思來到成都以後,丁公按照臨安皇宮嬪妃的標準每年支了三萬貫錢的用度。趙飛燕也是領了兩萬貫的公主用度。這個肯定屬於皇家特權。

他吃了一口茶說請諸公一起商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