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人生卻說價格變了,只能按照最初起算的金額辦理搬遷,三少爺不許超標準賠付,要求一碗水端平,不然就對不起前面已經搬遷的兄弟姊妹。

這下掌櫃的憤怒了,他好心配合官府停工搬遷,搞拆遷的還跛子的屁股翹起來了,不給他最後的高價,只給第一次核定的搬遷費了。

掌櫃的一拍桌子,站起來就走。

他還真的不搬了。

入夜,他約上已經搬遷的張、王二位工坊掌櫃去琴臺吃酒打探訊息。

三杯酒下肚之後此人倒出了自己的苦水,嘆息他老字號的名頭啊,三少爺就是不添一個子兒,還要和他們當初一樣的價格給搬遷費,熬了那麼長時間,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大發了嘛。

王姓掌櫃勸他還是搬了吧,他們去翠屏山參觀了新式工具後,鬼谷的師傅已經在試製新型的織機了,這種織機操作更簡便,織繡的速度卻是快上十倍都不止。

他要是不搬,官府肯定不會給他使用新的機器。

張姓掌櫃也勸他搬了的好,溫江修好的可是現成的工坊,陸路,水路都是通的,和成都相比不就是換了個地方織繡而已。

聽說農事司已經去溫江大邑安排栽桑養蠶的事宜了,要大力扶持種地的養蠶,往後成都的生絲肯定會增加,老哥要不更新織機,絕對趕不上咱們,更別說那些大戶,生意肯定嘩嘩的往下掉。

這個掌櫃的鬱悶了,喝的暈暈的回去。

天一亮,他就往拆遷公事房跑,使勁敲魏人生的門大喊他要搬了,就按當初核算的銀子搬。

但是魏人生又說不行了,他搓著睡眼出來對著掌櫃的說三少爺有規定,延遲一天要罰五百貫錢,今天答應開始搬也要扣下五百貫錢。

瑪德,又虧了。

掌櫃的兩眼通紅,使勁一跺腳說扣就扣,他認了,搬。

魏人生笑哈哈的說這就對咯,三少爺說他曉得掌櫃的是要搬的嘛。

掌櫃的正在簽字畫押,摁手印呢,聽著魏人生說話,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原來三少爺都曉得啊,仙人吶,真是神仙了。

趙玉林昨晚上被陳宸折磨的暈頭轉向,他哪裡曉得這家工坊扛不住,最後還是搬了?呵呵。

不過,劉玉汝老師傅在錦官城建造規劃時還真是將這棟老式工坊,連同裡面的織機都原封不動的保留下來做了織繡陳列館,卻是後話。

他在書房批閱檔案,閱讀各部的短報瞭解情況,眼看快到中午,飛燕使人來要他去府衙會見外使。

趙玉林坐上馬車,愈發覺得小女子神神叨叨的了,都沒告訴他是哪國的外使?

要他去見啥?

他來到府衙的精緻小廳,卻見身著大理服飾的段小林坐在裡面,才猛然明白,原來是自家親戚到了。

趙玉林坐下,笑呵呵的招呼過後問李公有啥事需要他來商議?

李公說鎮南王所來,皆為新市之賦稅。開年戰事起,耽誤了兩國賦稅分成的劃轉,諸公以為大理策劃咱新宋大邑,雅州叛亂致百姓生靈塗炭,要停了新市的分稅。

段小林說上國州縣起禍端,雖有大理人作怪,但也是國內之事。大理已經送還建昌、會川二府,且兩國均有損傷,就不應再拿新市的稅賦說事,還是希望上國履行盟約解付大理所得。

趙飛燕將段小林作為大理的使臣,一早來到成都找禮部的事情解釋了一道,趙玉林才曉得這中間的來龍去脈。

他想了一下說大家都各退一步吧,新宋解付大理新市鎮稅賦所得的五成,餘下的作為大理前面借款的直接扣轉,大理國總不能一直藉著新宋國的銀子不還吧。

如此下來,兩國都能給臣工和百姓一個交代。

李公覺得行,本來新宋佔領了大理兩個府,老百姓歡喜,無所謂新市的稅賦分不分,如何分的。

現在大理國提出要拿回他們的那一份,也不能輕輕鬆鬆就依著給他們。

趙玉林的這個辦法既讓他們拿回了分稅,新宋又將借款收了回來,就是一舉兩得啦。

段小林心裡也是很滿意的,他本來不指望要到這筆款子,沒想到趙玉林張口就給他一半,餘下的還作為抵賬,減了他們的借款。

這丫心裡歡喜,卻是面有難色的答應下來。

雙方談妥,一起去餐廳吃飯。

趙玉林問他:來了咋不先打個招呼,咱妹子呢?也是同行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