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許箏就哭了出來,因為實在太痛了,又無可奈何,身心俱疲。

裴玄溪抱著她的手微微顫抖,從方才許箏的話裡,他猜測——阿箏還會忘記現在的事?!

不敢繼續往下想,裴玄溪俯首,臉頰貼著她的臉頰,溫聲道:“沒事,阿箏,沒事。就算你忘了,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打我,罵我,我都不會走。”

許箏嗚嚥著,她實在說不出什麼話,只覺得眼前模糊,盡力在裴玄溪耳邊吻了一下表示情意,就暈了過去。

陶桃和夏念孟音趕來時,裴玄溪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上,手緊緊握著她的手。

陶桃驚呼一聲,忙上前檢視許箏的情況。

夏念注意到裴玄溪的神色,問:“裴公子,方才阿箏怎麼了?”

裴玄溪抬起頭,道:“阿箏她……好像會被迫忘掉醒來後發生的事,才會頭痛。”

陶桃動作一頓,道:“裴公子,你都知道了……”

裴玄溪點頭,此時此刻,他真希望許箏的痛能轉移到他身上。

陶桃道:“裴公子,或許還有辦法。”

裴玄溪道:“嗯,我去喊蘇尋來。”

一直到裴玄溪走出門,夏念都隱忍著沒有將許箏的情況說出來。

阿箏硬撐著都沒有告訴裴玄溪自己看到他就會頭痛,一定是不想讓他難受。

可如今的情況,裴玄溪在阿箏身邊也不行啊!

孟音搖搖夏念手臂,道:“念念,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夏念點頭,坐到椅子上,道:“阿箏她……好像一看到裴玄溪就會頭痛,我也是猜測,但八九不離十。阿箏藏不住事。”

孟音沉思片刻,道:“所以結合今天阿箏的情況,應該是阿箏不想忘記裴玄溪,一直和她體內那股氣做鬥爭,所以才會一看到裴玄溪就受刺激”

夏念頷首,額頭蹭了蹭自己的臂彎,悠悠抬起頭,垂著眼看床上昏迷中的許箏。

“音音,你知道嗎?”夏念開口,語氣沒有絲毫感情。

孟音正拿著一塊帕子給許箏擦臉,回頭道:“知道什麼,念念?”

夏念道:“如果不是蘇尋救了阿箏,我真想把他殺了。”

孟音手上的動作一頓,道:“他確實救了阿箏,但阿箏如今的情況也是因為他而起,我們恩怨分明。”

夏念嘆道:“現在阿箏還需要他。”

又過半炷香,屋內除了勺子碰碗的聲音,再無其他。

“為什麼不進去?”門口有聲音響起,正是蘇尋的。

夏念抬起頭,他問的那人應該是裴玄溪,不知道他站了多久,聽了多少。

門推開,蘇尋快步走來,噌噌幾下點了她的穴位,又拿出一個小盒子,往一旁的香爐裡倒了進去。